青铜卣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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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鸡出土的青铜器群中有一种带提梁及盖的器物,现在人们约定俗成的称其为“卣”。实际上“卣”是宋代以来人们给它的定名,它原来的真实身份至今依然是一个谜。

 

  卣是先秦时酒器名,《尚书·洛诰》中有“以秬鬯二卣”的记载,秬鬯就是用黑黍酿成的酒,说明卣是用作盛放秬鬯酒的器具。青铜器铭文中也有卣字,如盂鼎铭中有“锡汝鬯一卣”、毛公鼎铭中有“秬鬯一卣”的内容。但是,由于古籍中对卣是何种器型并未有过具体的记载,加之至今出土的青铜器的铭文中还未见以卣自名的,因此,对卣到底是怎么一个形象,后人很难说得具体。《周礼·春官·鬯人》中曰“庙用修”,鬯是古代祭祀用的酒,修读为卣,也只能理解为卣是一种盛酒的器具。也大概由于这些原因,宋代开始将青铜器中此种器类定名为卣,并且一直沿用至今。

 

  但近年来一些学者对这一定名提出异议,或认为把这种“卣”称之为提梁壶较为妥当,而真正的卣乃是以前被徐中舒先生称之为“匏壶”的器物。

 

  卣和壶都是象形字,《说文》述壶的本意是古代的盛器,后来发展成为盛液体器具的通称,如酒壶、水壶;卣是古代一种酒器。这说明了壶和卣的异同。然而卣在古籍和铜器铭文中,总是与酒有关,因此,青铜器铭文中虽还未发现卣的自名器,但宋人对卣这种器物定名的约定俗成,是有道理的,以壶取代卣的定名未必妥当。

 

  我们现在能见到的卣的造型多种多样,有长颈圆体形、扁体或椭方体形、筒形、方形等等。而宝鸡出土的卣,几乎涵盖了卣的大部分造型。如上世纪二十年代,斗鸡台西周早期墓地出土的8件卣中有一件是长颈圆体形,两件是鸟纹卣,五件是椭圆体卣,比较集中地体现了西周早期的风格。其中有一件西周初期的鸟纹提梁卣 图1 造型非常奇特,国内少见。但是国内很少有人知道它就是1927年秋冬,由军阀党玉琨从宝鸡斗鸡台西周墓地盗挖出土,后辗转到美国,被波士顿博物馆收藏。这件鸟纹提梁卣直口,有提梁及盖。器身椭圆形,深腹下垂,高圈足。提梁与卣身衔接处有羊首卷角高突,提梁中部有对称两牛首,梁上饰相背夔龙四组,盖饰大兽面两组。盖中有菌状握手。颈部饰夔龙纹一周,间夹兽头。腹饰大兽面,两侧有夔龙下探。圈足饰一周夔龙。高35.5厘米、宽22.2厘米。堪称青铜器中之精器。

 

  尤其引人注目的是竹园沟和茹家庄鱼国墓地出土的8件卣。这个墓地是经过科学发掘的,不但器物组合关系明确,而且造型的时代特征非常鲜明。两件筒形提梁卣 图2 同出一墓,一大一小,形制、纹饰相同,整体呈圆柱状,通梁高分别为33.3厘米、27厘米。纹饰极为简洁,除了器盖、颈部、腹底部三处饰以云雷纹衬地的间隔夔龙纹一周外,简单的直棱纹构成卣体装饰的主体。呈现出典型的西周早期风格,是卣类中比较少见的品种。两件伯格卣(图3)也是形制完全相同,而大小各异,纹饰华丽。卣盖面以繁密的云雷纹衬地,四道连续的扉棱将高出盖面的兽面分割为完整的两组。盖面外缘为一周光滑的素面,四首围成的圆形捉手上大下小,挺拔地耸立在卣盖中央。卣盖折沿处云雷纹衬地,饰四组夔龙纹,以盖面四道扉棱的延伸界分。卣颈部饰有以兽头为间隔的夔龙一周,颈部与腹部以凹弦纹相隔。由盖及底足的扉棱在颈部断开后,又在卣腹出现,并把硕大的浮雕兽面自然分为相背的两组。云雷地纹上的高浮雕兽面狰狞诡秘。圈足上也饰有以扉棱间隔的夔龙纹四组,但与卣盖折沿处的顾首夔龙纹不同,而是作龙首相向。提梁外表面饰有两两相背的夔龙两组,在提梁弯转处对称饰有两个圆雕的牛头,而提梁与卣身连接处更是因地制宜,饰有两个更大的卷角牛头。

 

  另外,竹园沟鱼国墓地出土的一件鱼季卣更是凤毛麟角,通梁高27.3厘米,口径12.8×15.6厘米。支承卣体的是4个扁形兽足而不是通常所习见的圈足。卣盖、卣身两处饰带状夔龙、夔凤纹,纹饰细密,这种装饰风格在西周铜器中实属罕见。

 

  扶风周原出土的商卣(图4)之精美可谓西周早期卣的典型。它是1976 年12月出土于扶风县庄白村一号西周青铜器窖藏。与商卣同时出土的还有一件商尊,因为二者同铭,所以被看作同一人作器。商为人名,故器被称为商卣。商卣通高38.6 厘米,口径16.7 ×13.2厘米。整体为椭圆形,腹部外鼓,盖钮作花苞状,饰蝉纹,提梁两端饰圆雕龙头,巨角圆目,造型简洁。器身采用通体浮雕的装饰手法,以扉棱为中线对称分布。腹部及盖顶饰卷角凸目大兽面,器身与器腹之间饰两周冠羽分尾小鸟纹,圈足上饰一周冠羽分尾小鸟纹,分尾小鸟纹与扉棱相交处均为小型兽面。整体器物精致富丽。口呈黑漆古色,制作精细,器身范痕不甚明显,唯器盖器身与提梁平行方向的扉棱上缘有范痕,提梁中泥沁未去。商卣盖内和内底铸同样铭文,内容与商尊相同,惟行款稍异。大意是:五月丁亥这天,帝司赏赐给商的妻子庚姬贝三十朋、丝二十寽,商作此尊,祭祀父亲日丁。

责任编辑:小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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