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程：艺术永远属于心灵

2014-08-28 16:36:00 来源：环球网已浏览次

二十多年前，李舟楫还是个少年的时候，他口袋里装了个小本子和一支钢笔。无论骑车，走路，还是坐火车，看见一棵树，他就画下来。火车跑得快，一会儿远处的树就更远了，看不见了，所以，就必须快，几根线一勾，就出来了。

久而久之，他就养成了看树的习惯。无论到一个什么地方，他首先留意的就是树。留意那些树的姿态，树和树之间的关系，树干和树枝的关系，看他们如何生长。不同树种不同性格，不同年纪，不同性别。至于具体叫啥树，他倒不关心，他只是把它们全当人看。在他看来，树就是一个个人，所以，他画的树，是有生命的，从来就不是符号。

所以，我看《千秋寒山一舟楫》一书，除了笔墨丘壑，最让我感动的，是他画的树。李舟楫说，其实画多了，也容易手熟。手快于脑子了，画画没有感受，只是靠手的记忆，这时候笔下也就概念了。这就是古人说的手熟，是画画的大毛病。每当这时候，他一定放下笔，不画了，去山里转去，看山看水看树，让手上记忆慢慢遗忘。

我从来没见过像他这样画画的。大多数人，天天盼望的就是手熟。一笔两笔三笔，一棵树出来了，多快好省。画画快，来钱也就快。至于重复，那是顾不上了。他却要停下来，让手重新变生。李舟楫说，画画要靠感觉，不是靠熟练，熟练没感觉，艺术就死了。所以他搞的还是艺术，而且是文人山水画艺术。如此也就明白，艺术不同于体育，靠训练出不了大家。

对着景物画画，有个专用名词叫“写生”。李舟楫说，写生还是有用的，因为他会养成你观察思考的习惯。如果没有思考，算是白看，写生等于记录，就意义不大。所以，李舟楫看山看水看树，重要的是思考。思考什么，也就因人而异了。

有些时候，干脆沉醉于景物给他带来的感动中，就像读一首诗，几句话，一本书，听一段音乐。近些年来，他看风景，只是看，不画也不拍照，也许只有这样，才足以让他滋养天地灵气。

所以，对石涛上人“收尽奇峰打草稿”的名言，陆俨少先生认为是大话欺世，李舟楫认为是大言不惭。山水自然，重在体悟，而非记录草稿。至于当代人把这句话理解为到处写生，回来搞创作，就误导深了。艺术乃道法自然，岂可加工拼凑而成？所谓“外师造化，中得心源”，是指艺术源于心灵的培养。就像李舟楫在本书自序中所言：“艺术是属于心灵的，也永远只属于心灵，如果灵魂麻木了，技巧又有什么用呢？”

从观察思考，体悟自然;再到滋养心胸，物我两忘。二十多年间，李舟楫走过了由外而内的过程。就本书而言，除了具体的笔墨丘壑外，更重要的是，它展示了一个真正艺术家心灵的成长。

责任编辑：小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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