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让我们进入微电影时代
你看过《父亲》么?你听说过“筷子兄弟”么?没有?你实在太OUT了——与时尚脱节不要紧,与流行脱节也不可怕,但你若没看过这部网络短片,你很可能就会错过见证一个时代正式开启的时刻。
危言耸听?不见得。《父亲》的确足以代表一个时代,一个微电影时代。自从去年年底在优酷网上线至今,《父亲》父子篇的点击率已经有31987591,如果按照电影院均价80元的门票来计算,这部电影能拿到25.5亿的票房。当然,你可以说这其中包含有很多水分,因为网络点击毕竟不用花钱。但你不能否认的是,由《筷子》引发的微电影狂潮,正在席卷中国。
微电影风潮:门槛低、限制少,还有大未来
微电影的风潮从2010年甚至更早就已经开始了。2010年时,同样是筷子兄弟,用一部追忆逝去青春的微电影《老男孩》获得了超过2500万次的累计点播数量。换算成观影人次,同样超过了当年的年度电影票房冠军《唐山大地震》(1700万观影人次),从现在来看,这也算是中国“微电影时代”的起步。

而在2011年,则是微电影在中国蓬勃发展、开始形成气候的一年。不但作品更多,而且类型更加丰富多彩。微电影像一块吸铁石,吸引了更多的专业导演、演员参与其中,甚至诸多文化名人也热衷于跨界执导。之前提到的《父亲》在“父子篇”之外还有一个“父女篇”,上线6天播放量就超过了千万次,姚晨、王珞丹、宁财神、贾樟柯、陆川、张小北等诸多明星、导演、编剧纷纷在微博转发,力挺该片,甚至成为2011年底-2012年初微博上最热门的讨论话题。
什么是微电影?根据业内的定义,微电影即微型电影,是指专门运用在各种新媒体平台上播放的、适合在移动状态和短时休闲状态下观看的、具有完整策划和系统制作体系支持的具有完整故事情节的“微(超短)时”(30秒至300秒)放映、“微(超短)周期制作(1至7天或数周)”和“微(超小)规模投资(几千至数万元每部)”的视频(“类”电影)短片,内容不限,可以单独成篇,也可系列成剧。
其实,微电影能火,在很久以前就有了苗头。2003年左右,中国互联网上就曾经出现过《大史记》之类的拼贴 配音的视频剪辑。2006年初,胡戈那部恶搞《无极》的视频《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更是形成了一个强大的社会话题。当时的拼贴手法虽然粗糙,但从创意到剧本构架已经基本有了“微电影”的雏形。《大史记》、《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都曾经在一段时间内带旺过创意类视频影像的兴盛,但由于互联网本身条件的限制和拍摄设备的限制,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这种个人化的视频类创意表达始终处于萌芽状态。
但是,近年来随着拍摄设备的微型化,加上众多新媒体平台对UGC(IT术语,全称为User Generated Content,也就是用户生成内容的意思)认识的逐渐深入,尤其是众多视频类网站的兴起,加上中国电影产业在近年中的迅猛发展,使得微电影的兴盛成为了可能。而发展到如今,众多媒体平台甚至已经开始细分市场,对于“微视频”和“微电影”开始进行区分。微视频立足于用户市场,针对用户,与之相对应的微电影主要是立足于客户市场,主要针对客户。微电影则偏向商业,偏向于专业制作。

所以,2010年,可以算得上是“微电影”元年,而2011年,算得上是微电影确立自己位置的一年。因为在这一年里,很多社会游资在看到中国电影市场的诸多乱象之后,开始结合新媒体平台,进行微电影投资。之前提到的筷子兄弟的《老男孩》其实就是雪佛兰赞助而来的,而同样在2010年底,凯迪拉克的那则微电影《一触即发》更是引发了诸多讨论:吴彦祖现身酒店执行任务,却遭黑衣人追击,他从楼上纵身跃下,终在凯迪拉克SLS赛威2.0T SIDI的帮助下化险为夷……90秒的短片,由中影集团制造。你可以说它是个广告,但它更像是一个完整的小电影。虽然所有人都承认,微电影从一开始背后就有广告商的影子,但不论是广告商本身还是导演对于微电影中的植入广告都非常警惕。著名导演李蔚然就表示:“对于微电影,广告客户现在有一个需求,要求把广告藏深点儿,有话题性。因为他们认为,真要拍广告直接投放就行了,但微电影是另外一个东西,全是广告就没必要拍微电影了。”而导演们对于微电影本身,也大多持有肯定的态度。李蔚然说:“对于导演来说,做大电影,风险是很大的,制作、审批过程也很辛苦,压力很大,关系到市场回报等。而且,在做大电影的过程中,很多自我表达又会因为各种原因被省略掉。无论是否追求商业回报,导演都有自我表达的愿望。微电影可以满足这一点。”
亲历实验:“零成本”微电影随时可以拍
“微电影”所要具备的第一个要素,就是低成本、低门槛,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制作。真的可以做到么?至少从本报记者的亲身体验来看,是可行的。
2011年8月,全国娱记蜂拥上海,探班宁浩的《黄金大劫案》。晚餐时一位女记者说,她在所住的房间里遭遇了“灵异事件”,只能换房。由此,本报记者和几位广州同行受到启发,当场就决定了拍摄一部“小成本恐怖片”,因为在目前的中国电影市场,恐怖片、惊悚片是典型的小成本,高利润。比如去年的《孤岛惊魂》,数百万的投资换来高达9600万的票房。于是,10分钟创作剧本,10分钟选择场景(宾馆内某个房间),10分钟借来设备(一台能拍视频的相机),10分钟协调各路“演员”,然后花了4个小时,拍出了一部接近20分钟的《月夜惊魂》。
成本多高?从拍摄来看,一分钱都没花。因为该片即便不是在酒店房间里拍摄,随便找个某人家中的内景也可以完成;摄影机也不需要特别专业,在数码相机已经成为家庭常备电器的今天,很难把这一设备算到电影的成本投入之中。至于演员费用、编剧成本,只要你有热情,钱是根本不必在意的事情。
内容能看么?这么短的时间内拍出的作品你完全有理由质疑其粗制滥造。但参与者都是一年要看数百部电影的专业记者,你更有理由相信这些人不会制造出特别烂俗的、让他们自己看着都恶心的桥段。实际上,《月夜惊魂》这部“微电影”,也算是各种元素都具备了。4个多小时内累积拍摄了100多个镜头,惊吓效果很是不错。幽闭而无声的酒店房间、狭长昏暗的酒店走廊、机械开关的电梯间这些空间均被利用起来营造影片的恐惧感。希区柯克电影《惊魂记》中的浴缸情杀戏成为《月夜惊魂》的戏仿对象,紧闭的浴帘、声声尖叫、电灯突然熄灭的衣柜,都是剧组制造恐怖气氛的“道具”。演员造型同样简单,既然是现代故事,各人穿回自己日常的衣服就是了。至于女鬼之类的“幻想场景”,找来穿红衣服的长发女记者,仅仅靠一把梳子把长发梳理到脸部前面,一个酷似贞子的女鬼经典造型就得以新鲜出炉。而传说中耗费极大的“特效恐怖镜头”,其实也完全可以使用更简单的手法,比如借位。依靠镜头角度,《月夜惊魂》剧组仅仅靠一个托盘和一条白色毛巾,一个简单的“人头放在托盘上”的镜头在一分钟之内就可以拍摄完成……而根据记者们的专业水准鉴定,这部微电影至少从惊悚效果上来看,不输一些号称大投资的国产惊悚片。
这部实验作品的另外一大优势在于,不仅前期拍摄成本为零,后期宣发成本同样为零。鉴于其工作人员均为媒体记者,因此根本不需专门的宣发公司。该片在拍摄完成之后,广州的几家平面媒体如《南方都市报》、《广州日报》、《新快报》等都曾经给予过接近整版的大篇幅报道,湖北的《武汉晨报》甚至在报纸头版用大篇幅进行介绍。而随着海报在网络平台上的推出,该片甚至引发了诸多电影从业者的关注,如国内最高票房的电影《让子弹飞》的宣传总监就曾经表示愿意担任该片的后期宣传策划,而一家来自台湾的宣传公司甚至在该片刚剪完粗剪版之后就帮忙免费推出了一款预告片,短短两天之内,该预告片在微博上的转发次数就过6000。著名编剧宁财神看完预告片也同样在微博上留言:“这样一部片子,票房至少3亿起……”
当然,从整个行业的情况来看,这次实验虽然算是比较成功,但并非所有微电影都能拥有这样的便利条件:熟悉诸多的行业规则,并且能够在诸多专业人士之中“借力”。但不能否认的是,在UGC高速发展的今天,“微电影”以零成本、低门槛的方式正在向所有怀有电影梦想的人敞开大门。
微电影之困:都说能赚钱,哪来好剧本?
盈利?
毕竟是电影,不是广告
但是,至少从目前看来,“微电影”的创作也面临着很多困境。首先依然是资金的问题。并不是所有微电影都能做到零成本,而一旦有所投入,是否要收回这部分成本?毕竟目前微电影所依赖的最大平台是网络。传统电影可以通过票房对成本进行回收,那些有所投入的“微电影”却只能放在网上供用户免费观看。资金问题,也是制约很多人投身微电影拍摄的一个主要原因。
微电影不能盈利么?当然不是。只是微电影目前为止的盈利手段还稍嫌单一而已。业内人士表示,目前微电影的盈利主要靠广告商植入,而广告商追求的则是其植入作品的用户点播量。微电影的出现,实现了所有广告商试水电影的理想。厂商需要做的就是将产品或品牌植入微电影的过程中,通过准确的剧情设计展现产品的精神及内涵,甚至是品牌诉求。
以贾樟柯监制的《语路》系列公益微电影为例,该片全程没有出现赞助酒商的品牌,但每部短片结尾都出现该品牌的宣传语“Keep walking”。相较于传统电影植入的昂贵费用,微电影既便宜又能更好地体现厂商的理念,何乐而不为?不过,也有业内人士指出,随着微电影的发展,视频网站正在尝试探索付费观看的模式。
现在回过头来看,倘若没有遇到2011年10月份的“限广令”,微电影或许还不会像如今这般大红大紫,这一纸限令成为微电影成长道路上的贵人。取消插播广告自然会带来收视率的提升,更优质稀缺的广告时段遇到不断增长的市场需求,广告费用也被自然推高,多家卫视2012年的广告招标总额都达到多年来的最高点,据业内人士称,“2012年的广告价格平均有10%的涨幅”。因此面对有限的天价广告时段,众多企业只能选择另谋他途。而微电影毫无疑问成为他们的最好选择。尤其是对于广告商来说,能够看到视频网站上动辄几百万的点击量,发行成本可以忽略不计的制作费用无疑是物有所值的。
“专业化”微电影:已成年轻导演重要“练手”方式
似乎正是因为李蔚然所说的原因,2011年在互联网上可以发现越来越多的电影从业人员开始从事微电影的拍摄:霍思燕与筷子兄弟合作了《老男孩》、又合作《父亲》已经被人津津乐道了很久;彭浩翔推出的《四夜奇谭》短片集也成了风靡一时的现象。而除了个人化的作品,更多许多有组织的微电影行为出现:爱奇艺推出的微电影“城市映像”系列,将镜头聚焦到中国不同的城市,由背景各异的导演每人“认领”一座城市,通过微电影展现出这座城市与人之间的微妙关系;搜狐联合中影公司,推出了以明星为导演的“7电影”,黄渤、黄磊、王学兵、李光洁等明星演员每人执导一部微电影,过一把导演的瘾;国内首家专门从事“微电影”营销的灵思影视网络中心,投资拍摄了《微博有鬼》微电影三部曲,揭示了全新社交媒体环境下的网络生态和复杂人性;张亚东、包小柏等音乐人也对微电影大感兴趣,纷纷跨界执导……
从2011年的微电影作品来看,既有草根出身的平民化作品,也有专业导演操刀的影像,而专业导演中除了电影学院的毕业生,甚至有不少成名导演都参与其中。例如“城市映像”系列中青岛篇《人人都爱李小曼》的导演周楠,就是从湖南台导演选秀节目《我要拍电影》中杀出的冠军;而广州篇《微软》的导演赵天宇,此前甚至执导过余男等主演的《双食记》。在他看来,微电影这个名字不过是一种噱头,其本质与电影短片毫无二致,而拍微电影和拍传统电影相比更有挑战性。“你在电影院花几十块钱买票看电影,就算是不爽,想到自己花了那么多钱,忍一下也就过去了。但在家里电脑上看,不喜欢立即就关页面了,所以微电影的情感一定要比大银幕电影更强烈、直白。这对所有的导演来说,既是机遇也是挑战。电影导演应该多拍微电影,微电影拍得越多,大电影拍得越好,微电影灵活、可变通,一个方案不行,马上推倒重来,进行第二个方案。这是很好的锻炼。”
同样是“城市映像”系列,来自台湾的纪录片导演苏哲贤执导了台北篇,在他看来,微电影这种形式和纪录片类似,都可以给年轻导演提供“练手”的机会。“在台湾,年轻人拍电影的机会相对少。当局有电影辅导基金可供申请,但不是每个申请的人都能得到。因此,很多年轻导演,像我,都是从成本小的纪录片开始。因为很多拍电影的技巧,可以在拍纪录片的过程中累积得到。微电影这一点跟纪录片相似,我觉得微电影的出现给了年轻人更多的机会。”微电影《神医》的导演王之则表示,创作上的自由是微电影最吸引他的地方。“假设拍一部进影院的长片,电影在同观众见面之前要先过很多道关口。投资方得先审一遍,制片人也要审一遍……问题是,把守这几道关口的人未必和观众想法一致。而这几道关口过完之后,影片最终要直接面对的,还是观众。相对来讲,微电影在创作上的限制要少一些。”
几乎所有人都对“微电影”这个说新不新、说旧不旧的概念看好。《老男孩》、《父亲》的导演、“筷子兄弟”组合的肖央就表示:“微电影是一个由新媒介促生的新事物,以后的发展前景肯定很好。现在是全网络时代,到处都有屏幕,你可以随时随地看东西。而且大家工作节奏现在也非常快,人们肯定需要一些短的视频来丰富生活。而且,微电影以后可能会出现一种新的付费模式,让各方都受益。”
微电影为什么可以算开启了另一个时代?就像上海大学影视学院教授石川所说,微电影打破了传统电影创作中“精英”与“草根”的界限,让更多的人有机会通过影像作品表达自己。“过去电影创作是知识精英的特权,现在随着数字技术的发展,精英和草根的界限越来越模糊不清。‘微电影’让草根也可以参与电影创作,想拍就拍,拿起DV就可以,不需要太严格的美学和技术训练。”而这种界限的消解,正如网络作家之于传统作家,博客、微博等自媒体之于传统媒体,迟早会变成你生活中的一部分。
剧本?
从微博上找故事不能持久
其次是创作问题。中国电影市场现在最缺的是什么?几乎所有对电影稍微热衷一点的人都可以告诉你:缺编剧。微电影同样如此,尽管降低了拍摄门槛,但在内容的创作方面依然有很大的缺失。很多人现在都拥有拍摄设备,也不会缺乏对拍电影有热情、乐于进行表演的人,但能够编出一个合格的微电影剧本的人才依然难觅。而从传统来看,中国编剧有着改写著名文学作品的习惯,但目前即便是网络小说,也都是长篇累牍为主,甚少有逻辑精巧、并且适合改编的短故事。
从微博上征集故事是当下微电影制作方普遍使用的方式。例如已有“一周一部微电影”计划的华影盛视拥有自己的导演和后期制作团队,并在全国召集了100个编剧与公司合作。公司在制作团队拿到客户的项目之后,客户和明星都会在微博向粉丝发布任务,请粉丝为他们撰写品牌故事,华影盛视CEO赵雨润就透露,在同客户商定故事之后,华影盛视的编剧团队将之改编成微剧本,并拍摄制作完成。而华影盛视这类影视制作公司则扮演了资源整合的角色。只是,目前随着个体版权意识的越来越浓厚,以及微博这一平台的热度逐渐减淡,这样的模式还能持续多久,依然很成疑问。
“合格剧本”的标准目前也模糊不清。如今的中国大银幕,呈现出来的很多内容事先都是要经过国家广电总局电影局的审查。而微电影由于发布平台基本限于开放式的网络,如今在监管方面也存在着空白。很多视频网站的负责人就抱怨说,现在几乎是“什么部门都有资格来管,但每个部门又都无法给这些视频内容下一个确切的定义”。什么样的内容适合发布,什么样的内容不能发布,现在都只能是处于一个事后监管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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