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宾虹《蜀江纪游》卷惊现浙商07春拍

浙江浙商2007春季艺术品拍卖会将于2007年5月22日在杭州梅地亚宾馆开槌。之前，浙商拍卖公司经过艰苦的寻访，征集到一件堪称黄宾虹精品中的珍品——《蜀江纪游》册。有幸提前目睹此作的业内人士无不交口称赞。认为是已知黄氏山水画中最奇特、最有意义的一件，惊为天物。

黄宾虹（1865—1955）《蜀江纪游》册，纸本，设色。纵10cm横180cm，作册页装，实为长卷。每开约4.7厘米，共40开（连封面），卷首钤“宾虹诗画”（朱文），卷末题款曰：“黄鹤山樵初学其舅氏赵松雪，后参郭河阳、李营丘诸家，卓然自立。吾乡程穆倩师其意兼用渴笔与泾阳张穉恭均能致力于北宋画法者。蜀江纪游，宾虹。”（句逗为笔者所加）。分七行，共六十字，印朱文“黄宾虹”为黄氏晚年常用者。

先来分析这段题款的有关美术史信息。大家知道，黄氏论画以北宋为最高峰，夫北宋山水画以“千笔万笔”为主要表达方式，力求体积感，以传达苍郁、浑厚的艺术情调，李营丘（成）是北宋山水画的代表人物。郭熙，字淳夫，河阳人，世称郭河阳。宋熙宁年间为御画院艺学，擅长山水，初年多巧细工致，后学李营丘（成），锐意摹写，深入堂奥，融贯既久，自成一家，所画寒林，得渊深旨趣，画巨障高壁，长松巨木，善得云烟出没，峰峦隐现之态，无论是构图、笔法，都被称为独步一时。常游名山大川，实地写生。主张绘画要与现实生活相联系。反对不可居、不可游的虚无缥缈的山水，反地因袭守旧，主张在兼收众览的同时师法自然著有《林泉高致》，总结了传统绘画的经验。创高远、平远、深远的三远法。为我国山水画的散点透视奠定了基础。而黄鹤山樵即元朝王蒙（1308－1385），为“元四家”之首，元代画风崇简约，“三笔两笔”而已，倪云林为代表，开文人山水画门径。而王蒙则力追北宋，亦作崇山峻岭，茂林修竹状。赵松雪即赵孟頫（1254—1322），书画史上一代巨擘，余音不绝，影响深远。

程邃（1605—1691）字穆倩、朽民，号垢区、青溪、垢道人，自称江东布衣。安徽 歙县人，为黄宾虹同乡。工诗文、书法，长于金石考证。擅山水，多作焦墨渴笔，有干裂千秋，润含春雨之誉，画风沉郁苍古。有《垢道人画册》、《梅柳渡江图》等传世。著有《会心吟》、《萧然吟诗集》。

郭熙，字淳夫，河阳人，世称“郭河阳”。宋熙宁年间为御画院艺学，擅长山水，初年多巧细工致，后学李营丘（成），锐意摹写，深入堂奥，融贯既久，自成一家，所画寒林，得渊深旨趣，画巨障高壁，长松巨木，善得云烟出没，峰峦隐现之态，无论是构图、笔法，都被称为独步一时。常游名山大川，实地写生。主张绘画要与现实生活相联系。反对“不可居”、“不可游”的虚无缥缈的山水，反地“因袭守旧”，主张在“兼收众览”的同时师法自然著有《林泉高致》，总结了传统绘画的经验。创“高远”、“平远”、“深远”的“三远法”。为我国山水画的散点透视奠定了基础。

张穉恭，泾阳人。诗笔皆凌一世，而尤工画。自边塞归，画笔益劲雅。与程穆倩（邃）隐君游，画遂似隐君。亦半隐之君也。

“渴笔”（干笔）相对于“湿笔”。“湿笔”为清初扬州八怪始大用。稍有不慎，易坠魔道。近人于此每有新论，此不赘。“渴笔”，要求运笔缓慢，非中锋杀纸不能致也。

再来谈谈黄宾虹。黄氏属幼承庭训，少即染翰的聪慧神童。初从乡师沈廷端学，复以沈周（1427-1509）为宗，笔意疏落。师授之画诀：作画当如字法，笔笔宜分明云云。稍后上追王蒙，自王蒙转入明、清一路，终生服膺董其昌(1555—1636)。黄氏早期所作，用笔在“松”、“紧”之间，力求“松”，一洗“四王”作风，中期开始追求“墨密厚重”、“浑厚华滋”的趣味，一般研究者通常把1932年黄氏赴四川游览、写生、讲学这一时期为中、晚期的蜕变期。

据《黄宾虹年谱》记载，1933年黄氏游峨嵋青城诸胜，得诗稿、画稿无数。

1934年11月作《甲戌题蜀游诗》；

1935年8-9月间作《四川山水长卷》；

1937年后滞留北平，闭门读书，偶作画，落款概不作黄宾虹。至1948年经上海到杭州，应聘国立杭州艺专，已入老境。作画日稀，加上目疾，画风骤变，有论者以为炉火纯青，亦有腹议者。

细审《蜀江纪游》卷，用笔一如黄氏推崇的“平、留、圆、重、变”，或锥画沙，或折钗股，狼毫入纸力似针，针针见血。用墨的方法以浓墨、宿墨为主，间或淡墨，层层积墨，光华四射，得山石峻厚，烟林清旷之妙。构图以全景式打开，加入光影变幻，达天人合一之境。诚如郭河阳论画：可观、可游、可居。

用交响乐来比喻此卷，极有意思。开篇舒缓，山路开阔，路横崖直，上有平坡。忽见丛树数柯，点叶、夹叶、前后左右作迎客状。旁有修竹溪流，寓有人家在焉。一策杖雅士行板桥上，桥下植被营养，水草丰茂。绝无半点夹滓。前有一亭，或作休憩之用，亭四周平坦，松竹掩映，远山如黛。再稍步，忽柳枝摇曳，河塘在侧，闻鸡犬声，有屋数椽，一人倚门而望，幽适自若。

进入中篇，已是重峦叠嶂。江面曲折，小舟两叶荡漾其中，有欸乃声……。前方别有胜境，楼宇高耸，三面环以修竹，楼中人，神态各异，或相晤谈或读书或品茗，亦有串门访友者，怡然自得，真世外桃源。

结尾尤见雄壮，大山之外必有大江大河。点点帆影，顺流直下，不著一字，尽得风流，此蜀江也。蜀江之雄、之奇、之幽、之雅，尽在宾翁笔下。

最优美的文字也难以描述宾翁山水之美妙、神奇。黄宾虹作为中国山水画的大师，和他的作品一样，永远值得品味，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