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士得、蘇富比对擂的背后：一场大胆的赌博

本周，随着全球两大顶尖拍卖行在纽约各自举办盛大拍卖会，艺术品市场祭出了今年最后的杀手锏。蘇富比定于周二举办战后与当代艺术拍卖会，其竞争对手佳士得(Christie’s)则将同样的拍卖会安排在周三。两家拍卖行都希望以响亮的一锤为今年收尾。

继2011年盛极一时之后，艺术品市场在今年显著放缓，两大拍卖行都使出浑身解数，最高预估拍卖额在4.41亿至5.02亿美元之间，因此，本周的两大行要么大获成功，要么大失所望。

但归根结底似乎还得看主要拍品的品质，今年的拍品包括了马克.罗斯科(Mark Rothko)、杰克逊.波洛克(Jackson Pollock)、弗兰茨.克莱恩(Franz Kline)还有永远趣味横生的安迪.沃霍尔(Andy Warhol)这些名家的作品。

艺术界对上周的表现颇为失望。印象派与现当代作品的成交价都远远低于预估值。佳士得先行一步，成交额达到2.05亿美元(此前曾预估2.5亿美元);就算是来自名声显赫的莫奈(Monet)、康定斯基(Kandingsky)和米罗(Miro)的三大顶尖作品都未能突破预期。苏富比表现甚至更逊一筹，仅录得1.63亿美元(此前预期至少1.69亿美元)成交额，尽管拍卖品中包含了市场宠儿毕加索的画作。

尽管一副1905年的莫奈在佳士得拍出了4,380万美元的价格，摘得当周艺术品拍卖桂冠，这位来自西班牙的超级明星的九幅作品中，有六幅在佳士得共计拍出了8,100万美元，占去当晚佳士得拍卖额的一半。当晚的高潮是1932年《静物与郁金香》，卖家为博彩业亿万富豪史蒂夫.韦恩(Steve Wynn)，著名亿万富豪艺术品经销商大卫.纳玛德(David Nahmad)也参与了竞拍，但最终以4,150万美元落入一位未具名电话竞拍者手中;这张悬挂于韦恩拉斯维加斯办公室前台后墙的作品原本预期将拍得3,500万至5,000万美元。

“艺术品市场已经大不如前。”艺术品交易与研究网站Artnet分析主管托马斯.加尔布雷斯(Thomas Galbraith)说。他预言本周也不会出彩。问题在于，用一位评论员的话说，就是市场对二等艺术品“过敏”。“人们开始躲避风险并追求那些经过市场检验的作品，”加尔布雷斯指出，“市场正在重新审视，这是一次有意识的纠正。”

艺术品市场从2009年开始价格飙涨，到2011年达到全盛。在残酷的全球衰退与金融危机发生后，富人开始为自己的钱寻找避难所，但极端的市场波动与创纪录的低利率难以满足他们的需求。随着资金涌入艺术品市场，涨势一直延续到了2011年。根据Artnet指数，从2011年1月至第三季度，当代艺术品价格上涨了四倍有余。“从2009年起，艺术品市场反弹过于强劲，这一过程太快、太剧烈了。”加尔布雷斯说。

鉴于2012年市场表现平平，卖家都没有拿出压箱底的宝贝。“上周开拍的一些作品都很一般。”加尔布雷斯分析说。虽然在金融市场，向下纠正为趁低买入提供了机会——拿沃伦巴菲特(Warren Buffett)的话说就是“别人害怕我贪婪”——在艺术界，市场疲软意味着作品级别低，甚至是来自于顶尖艺术家的次级作品。

“如果按照沃伦.巴菲特流派的观点，”加尔布雷斯继续道，“你就应该持币观望：目前市场情况下，要买入价格还不够低，要卖出则还不够高。”

比如前文提到的毕加索作品，放在金融市场就相当于长期国债。“毕加索的《静物与郁金香》拍出了4,100万美元，自从2002年前后至今它的年投资回报率为3%左右。”加尔布雷斯分析说。而例如黄金，过去十年的年投资回报率将近50%，像摩根大通(JPMorgan Chase)这样的大型银行的回报率则将是-2.9%。

“这是一场必不可少的、有意识的纠正，”加尔布雷斯表示，“而不是泡沫的破裂。”艺术品市场仍然饱含大量资金，尤其是现当代艺术品分类，但买家已经饱和(即“人们充分投资了艺术品市场、买家已经屯足了上乘作品”)。

危机也可以转化成机遇。加尔布雷斯相信，艺术品市场正为未来几年的一场“大反弹”做准备。他也相信，呼声较高的几大名家作品将在本周有不错表现。如果恰好碰到未引起足够重视的好作品，那就会是出手的绝佳时机。

这两天，蘇富比与佳士得将开始又一场争夺赛，令这两大顶尖拍卖行风生水起。佳士得就宣布本周将“迎来迄今为止面市的最强大拍品。”他们预计成交额将在3.09亿至4.41亿美元之间;而最值钱的拍卖会举办于今年5月，总共为其赚进3.88亿美元。蘇富比的目标更高，预期达到3.63至5.02亿美元。这是一场大胆的赌博：在这个停滞不前的市场中，他们的希望有可能会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