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代玉凳？ 谁在忽悠？

汉玉凳到底是真是假，这是个学术问题。而如何去证明真伪，这既是学术问题，也是态度问题。“专家”现在是越来越多了，但这个“多”并不见得就是“繁荣”，在一个监管缺位的环境中，专家身份真伪难辨，必然会进一步使乱象加剧。

毫无疑问，真正的专家仍然是存在的。既然号称专家，必然要在某一领域有过人之处，有令人信服之处。在玉器鉴定这样一个“经验至上”的领域，如果一定要在大学教授和故宫专家之间选择一个立场，相信大多数人应该会站在后者一侧。

问题在于，如果“大学教授≠鉴定专家”是基于术业不同而产生的结论，那么人们自然也会从道德层面考虑，得出“经验丰富≠道德高尚”的结论。这就麻烦了——一个鉴定证书的直接影响可能上亿，但这个证书却很难从科学的角度得到验证。毫无疑问，越是主观就越容易出问题，这样的困惑并不是文物界的特定产物。

专家是人不是神，出错很正常。但如果再加上一些人为的因素，比如打击异己之类，那么形势就更加错综复杂。虽说“旁观者清”，但如果旁观者可能既搞不清事实的真相，也搞不清各方利益，“清”从何来？在这种情况下，公众固然可能难以保持冷静，但也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媒体的冷静尤其重要。

各类“鉴宝”、“寻宝”节目中，固然可能发现真正的民间国宝，但被有意打压的据说也不在少数。圈内人士指出，很多专家在台上指认别人的宝贝是赝品，转脸儿就会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兜售。当然，观众看着节目都很乐呵，反正不是自己的东西，瞧着玩儿呗。

如果真把鉴宝节目当成娱乐，看过也就算了。但如果把新闻也当成娱乐，那可一点儿都不好玩。我很同意一位收藏家对此次汉玉凳事件的评价——“服装设计师凭什么质疑鉴定专家？”但我认为，设计师其实并没有错，错的是把设计师拔高到“专家”高度的记者。任何人当然都可以质疑专家，但记者难道也可以把“任何人”都当作“专家”？

话说至此，关于“专家”身份的认定，变成了事件的另一个核心要素。其实这同样不是文物界的特有现象，君不见，任何一个领域中都能见到“伪专家”们活跃的身影。笔者刚在网上找到一段某文物评估机构领导指责“专家乱象”的评论，却马上又发现“该机构正是乱象之一”的跟帖。这年月，信谁的呢？

到目前为止，汉玉凳事件至少仍只是个悬案，但在很多评论写手笔下，“乌龙专家”的帽子已经扣得结结实实。那么，我想引用姚征先生的话来结束本文：“都说是假的，你们亲眼看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