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思敬，丧思哀—— 清明，我们应该怎样做

过两天是清明，又到一年一度祭奠先人的时节。通过祭祀过往的先祖，一来缅怀他们的音容笑貌和教诲，寄托一下哀思；二来因为传统中国是一个祖先崇拜的社会，追念逝去的亲人有纯化民风的作用，正如先贤曾子所说：“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矣”。

      燕乌集阙读书札记（儒学经典研修要目总纲）

      《论语》 二零一五年四月一日

      过两天是清明，又到一年一度祭奠先人的时节。通过祭祀过往的先祖，一来缅怀他们的音容笑貌和教诲，寄托一下哀思；二来因为传统中国是一个祖先崇拜的社会，追念逝去的亲人有纯化民风的作用，正如先贤曾子所说：“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矣”。我们从儒家经典如《诗经》或《礼记》知道，“祭祀”活动最原始的三个目的或者动机，一是“报功”，二是“祈福”，三是“攘灾去祸”。这些年来人们在祭奠先人的时候，或者去寺庙烧香拜佛的时候，存在诸多问题，比方说：形式过于奢华，内心却缺乏恭敬；不当祭的祭祀，妄滥之祭，即“淫祀”；找人代祭；“祈福”、“求保佑”这种功利色彩过于强烈。追本溯源，让我们训读《论语》、《礼记》儒家经典，看看孔子在这类问题是怎么说的。

      首先，孔子认为，先人故去，后人应该看重丧葬祭祀，这是“孝”的表现。孝为“仁之本”，在《礼记·祭统》中有载：“祭者，所以追养继孝也”；又云：“孝子之事亲也，有三道焉：生则养，没则丧，丧毕则祭；养则观其顺也，丧则观其哀也，祭则观其敬而时也；尽此三道者，孝子之行也”。重视丧祭是对孝子的必然要求，丧祭之礼也必须体现孝的精神实质。

      其次，孔子认为，丧祭在形式上必须合于“礼”，不可僭越，不必奢华。孔子一生主张“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对丧葬祭祀活动的评价自然以“礼”为准绳。当鲁国大夫孟懿子问孝的时候，他说：“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见《论语.为政》）。他极力反对越“礼”的行为，在《论语.八佾》篇中，连续有这样的记载，具体如下：《八佾3.1》孔子谓季氏：“八佾舞于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八佾3.2》三家者以雍彻，子曰：“‘相维辟公，天子穆穆’，奚取于三家之堂？”；《八佾3.6》季氏旅于泰山，子谓冉有曰：“女弗能救与？” 对曰：“不能” 子曰：“呜呼！曾谓泰山不如林放乎？”。在这三个章节中，孔子对当时专擅鲁政的三桓的僭越行为是“忍无可忍”。不仅对他人如此，对自己也是这样。孔子有次病重，子路让门人作家臣，私下按卿大夫的丧葬规格准备后事，孔子病情减轻之后大骂子路弄虚作假，“无臣而为有臣” （见《子罕9.12》）。当他最得意的弟子颜回去世的时候，“门人欲厚葬之，子曰：‘不可’门人厚葬之，子曰：‘回也，视予犹父也，予不得视犹子也，非我也，夫二三子也’”（见《颜渊11.11》）。弟子们越礼厚葬颜回，孔子反复申明这不是我的主意，似有害怕担上“非礼”的恶名。

      第三，孔子的丧祭观内含节制、节俭的主张。对丧祭，孔子主张“以礼节之”；事鬼敬神要适度，“敬鬼神而远之”。孔子反对滥祭，“非其鬼而祭之，谄也”（ 见《为政2.24》），不是自己应该祭祀的对象不要祭。在“礼”的要求与“节俭”的原则发生矛盾时，孔子说“礼，与齐奢也，宁俭；丧，与其易也，宁戚。”（ 见《八佾3.4》）

      第四，对待丧事，孔子主张“哀”；对待祭祀，孔子主张要“敬”。 “哀” “敬”二者都是仁的要求，都是发自内心的，不是虚伪装出来的。在《八佾》篇中，他说：“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孔子本人严格遵守了“哀”的要求，《论语.述而》篇有记载：“子食于有丧者之侧，未尝饱也；子于是日哭，则不歌。”在这里，他反对在丧宴上大吃大喝；在吊丧的当日，摒弃娱乐，以示哀思。在祭祀活动中，强调“祭如在，祭神如神在”； 着重反对请人代祭 ，他说“吾不与祭，如不祭”（见《八佾3.12》）。这些充分说明，孔子反对形式主义铺张奢华的“礼”，极力强调“人到、心到、情到”。 所以他的弟子子路引述孔子的话，说：“丧礼，与其哀不足而礼有余也，不若礼不足而哀有余也。祭礼，与其敬不足而礼有余也，不若礼不足而敬有余也。”（见《礼记·檀弓上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