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级非遗仿古牙雕或将“无米下锅”

仿古牙雕《山鬼》。 本图选自《南京传统手工艺术》

7月1日本报“风雅颂”文化周刊介绍了省级非遗仿古木雕面临消亡的尴尬局面。事实上，和仿古木雕一起陷入“濒危”境地的“省级非遗”，还有南京仿古牙雕。记者日前了解到，作为一门具有南京特色的传统手工艺，仿古牙雕乏人传承，而且它的问题似乎比仿古木雕还要严重，即将“无米下锅”。

江苏省级“非遗”项目

南京仿古牙雕和仿古木雕，合称为“仿古雕”，是南京第一批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项目，目前，也已经升格为江苏省级的“非遗”项目。

“南京仿古牙雕的历史并不算长，但也可以追溯到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对南京仿古雕颇有研究的收藏家王世清告诉记者。牙雕，就是指象牙雕刻。中国牙雕技艺起源很早，在浙江余姚河姆渡新石器时代遗址上，考古工作者就发现过牙雕原始工艺品。就南京地区来说，早在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就有一些江宁手艺人到上海学习牙雕技艺。新中国成立后，这些人中的孙遇祥、沈正明等7人回到南京，成立了南京象牙雕刻社，主要业务是为古玩商店修旧文物，同时生产牙雕龙船、亭阁及蚌壳雕等工艺品，这可以说是南京牙雕工艺的滥觞。

据《南京传统手工艺术》记载，1959年，南京象牙雕刻社在擅长器物做旧的文物鉴定家陈新民指导下。开始研制仿明代牙雕，并取得成功，所生产的第一批仿古牙雕在当年的“广交会”上深受欢迎。1965年，南京象牙雕刻社改名为南京工艺雕刻实验工厂（1972年更名为南京工艺雕刻厂），第二年生产牙雕的产值就达到惊人的19.77万元。

南京仿古牙雕曾无比辉煌

“可以说，南京仿古牙雕的辉煌时期是从上世纪六十年代到八十年代！”王世清说。有资料记载，1980年，南京仿古牙雕的生产达到历史最高水平，产值达到100.14万元。

“在那个年代，南京仿古牙雕主要是用于出口，也有一部分通过全国各地的工艺美术服务部和友谊商店内销。”一位南京仿古牙雕界的老人如此回忆。

在中国工艺美术界，南京曾被认为是和北京、广州齐名的著名牙雕产地。据《南京传统手工艺术》一书透露，南京仿古牙雕有自己的特点，以古装人物、古典器物和唐马的雕刻为主，风格古朴灵动，文饰充满古典韵味。在手法上，南京仿古牙雕也很多样，普遍运用圆雕、浅浮雕、高浮雕、镂雕，此外，南京仿古牙雕还吸收了金陵竹刻的皮雕技法。业界公认，形态生动逼真，雕刻技术精湛，线条简练挺拔，花纹清晰别致是南京仿古牙雕突出的艺术特色。

南京仿古牙雕还有一套陈新民先生独创的仿古加工技艺，经过陈先生去污、熏蒸、烘烤、抛光等工序处理后，能够出现发黄、开裂和包浆的古朴效果，几可乱真。

王世清向记者介绍，南京仿古牙雕的经典作品有 《端午龙舟》、《唐人击鞠》、《霓裳羽衣曲》、《山谷清泉》、《文成公主》、《驯鹿》、《夜诊》、《丝路春风》、《秦王李世民凯旋》等，1984年，南京仿古牙雕人物类产品获中国工艺美术百花奖银杯奖，动物类产品则荣获轻工业部优质产品奖。南京仿古牙雕几十年的辉煌间，涌现出朱至耀、刘道凡、陈凯、王兆杰、黄建强、沈家记、邱炽铭等著名工艺师。

象牙已停止进口

很多南京工艺美术界的老人都说，南京仿古雕两个种类中，仿古牙雕其实比仿古木雕更有名，但是这两项传统雕刻技艺的命运却是相似的。“上世纪90年代，曾经红火的南京工艺雕刻厂举步维艰，最终停产。‘皮之不存，毛将附焉’，仿古牙雕和仿古木雕一样，都开始走下坡路。”王世清说，内容滞后陈旧，与现代生活脱节，价格昂贵，大部分国人难以承受，是南京仿古牙雕式微的几个原因。

南京市工艺美术公司的一位业内人士则告诉记者，上世纪八十年代后期，我国加入了《世界濒危野生动植物种群国际贸易条约》，停止从海外进口象牙，象牙制品也禁止贸易。原料来源断绝，仿古牙雕的生产自然逐步停滞。

“这二十年来，的确很少听说有人还在做南京仿古牙雕！”王世清说。

业内人士希望市民多多支招

和南京仿古牙雕形成对比的是，近两年以来，作为一门“非遗”技艺，它的地位却不断升格，如今贵为“省级”非遗。前述的南京市工艺美术公司业内人士告诉记者：南京仿古牙雕成为非遗项目，正是由该公司进行申报的。“我们公司里也有倪小庆、戴德裕等几位省级传承人。”但显而易见的是，南京仿古牙雕的生产已无法和当年相比，学的人很少，“最关键的是，仿古牙雕现在几乎没有市场需求，没有市场了，这门技艺就难以延续了。”

而目前我国基本上停止进口象牙，也使得南京仿古牙雕成为“非遗项目”中最为尴尬的一个。“要传承，就必须不断创作新的作品。虽然当年我们进口的象牙还有一些库存，但也是越用越少。当象牙完全用完，原料完全断绝，南京仿古牙雕就将无法传承下去，就是有再好的工艺大师，也将面临‘无米下锅’的难题！”

象牙已不可得，“非遗”还要传承，这位业内人士希望市民能为南京仿古牙雕多支支招，为这门曾经名扬世界的南京手工艺的生存和发展出出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