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觿鉴藏：治烦决乱者

扬州甘泉“妾莫书”汉墓出土的玉觿

 

扬州甘泉“妾莫书”汉墓出土的玉觿

 

觿曾经是古代每个成年男子的必备物

本文题目出自汉代刘向编撰的《说苑·修文篇》中的“能治烦决乱者佩觿”。在当下的大小拍卖场中，也常常会发现觿(读音xi，音同西)的身影。但对于今天的绝大多数人来说，这个“觿”可能是闻所未闻，不知其为何物的。巡检史籍，我们得知：从新石器时代到汉代，觿是每个成年男子的必备物。那么，觿是什么样的？为何如此重要？

扬州出土的玉觿

质美工细

从史籍记载以及出土的实物来看，觿的形状类似于弯曲的兽牙或兽角，一端宽大，一端细尖，宽处一般有钻孔，可以串系起来，方便随身携带。1977年，扬州邗江甘泉“妾莫书”西汉墓出土了一件龙形玉觿，制作极其精美。该玉觿长10.7cm，最宽处3.7cm，为和田白玉质，一端雕饰回首龙，一端尖角状，采用透雕和阴线刻技法雕琢而成，表面光润，雕刻精细。扬州博物馆还藏有两件“战国夔龙纹青玉觿”，一件长8.3cm，厚0.3cm，玉觿呈青灰色，作双面片雕，工艺精湛，刻画细密规整。全器纹样分为三部，既浑然一体，又可各自独立成形，颈部以锯齿纹装饰，玉觿首尾各钻有一孔，对研究当时的玉器用途提供了新的资料；另一件长8cm，厚0.28cm-0.4cm，玉觿呈青灰色，作双面片雕，纹样刻画细密规整。夔龙首居一侧，身部由两组相似图案装饰，纹饰繁缛，工艺精湛，具有典型战国风格。

从实用器到具有象征意义的佩饰

觿的发明，是和绳子密不可分的，在中国古代社会，绳子的使用相当广泛，古人用绳子捆野兽、缚牢茅草屋。由于没有发明扣子，穿衣服时也需要绳子。但是，绳子在使用时会遇到一个问题，就是打结容易，解开难，于是古人在解绳结的实践中发明了觿。觿使用时，用细尖的一端用力插入绳子结的缝隙中，使得绳子结产生松动，然后就能很方便地解开绳结。因此，古人需要随时佩戴觿，以备解开生活中的绳结。

在儒家经典《礼记》中，就记载了每天必须要佩戴的物品：“子事父母，……左右佩用：左佩纷、帨、刀砺、小觿、金燧，右佩玦、捍、管、遰、大觿、木燧。”由此可见，古人服侍父母时，觿是必须要佩戴的装备，而且在身体的左右两侧需要分别佩戴大觿和小觿。《毛传》也述觿是“成人之佩”。这表明男子如果佩觿，就标志着这位男子已经真正长大成人了。

觿的材质多样，以玉觿最多

觿的材质很多，有骨觿、角觿、青铜觿、玉觿等，其中玉觿存世量最多，也最精美。新石器时代具有代表性的玉觿是出土于江苏省吴县张陵山遗址15号墓的人形玉觿，该玉觿玉质为透闪石软玉，淡绿色带褐班，长6cm，宽1.2cm，呈扁平角状，器作轮扁平角状，整体造型如弓背人形。器身镂雕三处，系在对钻圆孔内向三侧切割深槽而成，这件玉觿也是中国目前发现最早的镂雕玉器之一。

时代不同，玉觿的风格也不同

到了商、西周时期，玉觿造型简洁，多作牙形，宽大的一端多有穿孔，另一端尖锐，觿身多有琢简略的纹饰。西周玉觿颇似月牙形，器身多饰以龙纹、人纹等。这一时期，觿已经不仅仅是实用器，还从实用工具发展成为具有象征意义的佩饰和爱情信物了。

春秋战国时期，玉觿的形制相对于商周时期，变化较大，这一时期的玉觿均采用龙、虎、兽、鸟形象，将动物的头部雕刻在玉觿宽大的一端，尖锐的一端则多雕刻成动物的尾部，觿身弯曲成自然的曲线，透雕结合隐起的运用使其动物形象变化多端，且相当生动。

汉代玉觿日趋简化，多数呈细长牙状和宽三角形，纹饰主要有绞丝纹、勾云纹，水平不及战国。西汉早期玉觿依然承袭战国时期的造型，呈弯月形，一端琢出龙首，一端似锥状，身饰云纹，有轮廓线，耳部穿孔。西汉中期玉觿有的宽端作龙首，背上方透雕出缠枝的蟠螭、凤鸟等。也有在器上仅用阴线琢出兽首、云纹躯身的，头部钻一孔。晚期玉觿宽端一般透雕作回首的龙形或凤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