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国有博物馆体制改革的紧迫性和重要性

      原标题：论国有博物馆体制改革的紧迫性和重要性——以老河口博物馆探索引入理事会制度为例

      文/杨柳 老河口市博物馆

      [关键词：]博物馆，文化体制改革，免费开放，理事会制度

      当今世界，经济市场化、信息化、知识化、全球化的趋势不可阻挡，科学技术日新月异，国际竞争与合作日趋剧烈与广泛，中华民族正站在一个新的历史发展起点上。文化的生命力在于传承与创新的统一。中华传统文化植根于华夏沃土，是维系国家统一和民族团结的精神纽带。今天的博物馆正在成为促进社会变迁的重要工具，并深深影响着未来博物馆发展的方向。

      一、免费开放后国有博物馆传统管理模式存在的问题

      为贯彻落实党的十七大精神，充分发挥博物馆、纪念馆宣传和传播先进文化的重要作用，加强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和公民思想道德建设，自2008年以来全国各级文化文物部门归口管理的公共博物馆、纪念馆，全国爱国主义教育示范基地逐步全部免费开放。博物馆免费开放以来，文化事业发展取得一系列进展，然而博物馆的潜力还没有充分体现出来。

      免费开放后较突出的问题就是：（一）、体制问题。中国大多数博物馆还处于计划经济体制，完全靠政府拨款。虽然现如今国有博物馆都免费开放了，但自身的造血功能却没有得到加强，反而有弱化的趋势。（二）、管理问题。与其他行业相比，文博行业的改革进程太过滞后，计划经济时期形成的人事制度、分配制度、管理运行机制任然占据主导地位，严重束缚了博物馆事业的发展。这应该是最核心的问题。（三）、发展定位问题。博物馆对城市价值和意义非凡，但博物馆方面却自身宣传不够。博物馆的建设缺乏与国际接轨的先进理念，尤其是缺乏原生态博物馆、公众参与博物馆的理念。现今博物馆虽然都免费开放了，我们的很多博物馆还是沿袭旧有的宣教模式，简单灌输那些生僻的专业知识，没有专门地去为普通受众服务，更没有积极参与到城市发展建设中去，博物馆在城镇化建设中没有起到应有地文化引领作用。（四）、藏品利用问题。一些博物馆工作人员有“重藏轻用”的思想，认为博物馆是文物收藏机构，主要在于收藏，对如何利用藏品考虑的不多。且博物馆藏品与其他物品不同，它具有不可再生和不可替代的特殊性，为了藏品的安全，他们总是尽量减少藏品与外界接触的机会，把藏品保管区域几乎变成禁区。这就最终导致地方基层博物馆的展览大多太过静态，太强调展品的安全性，没有让市民参与、体验的东西，市民对这样“多年不变”的博物馆很难有兴趣常去参观。5、人才队伍问题等。所有这些对于今天的博物馆发展十分不利。

      二、实施“文化强国”战略给中国博物馆带来的挑战和机遇

      随着我国实施“文化强国”战略，博物馆、纪念馆逐渐被推到社会的前台。在人们的文化需求和期待中，作为“人类理解世界的钥匙”的博物馆应该成为民众生活的一部分，成为大多数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文化体验，博物馆需要更大程度地发挥服务社会的功能，需要成为推进社会发展的积极力量。这就要求我们对博物馆所承担的社会功能有一个全新的认知。

      而国外博物馆先进管理模式对我国博物馆建设的启示是，在欧美等发达国家，无论何种性质的博物馆，普遍都设有理事会（董事会）等决策机构，以保障博物馆行为的独立性、科学性，政府主要发挥组织促进作用。博物馆要发挥自身的职能，更好地为城市化进程、社会大众服务，就需要转换角色，化被动为主动，必须改革自身的现有体制，完善自身在管理、运营、服务等个方面的组织结构与工作方式，从而最大限度地整合各种资源，提高博物馆的参与社会变革、服务社会能力，使之适应新时期的城市化建设，为城市发展提供文化与信息支持，满足人民群众的精神文化需求。

      首先，博物馆应该探索引进市场机制。目前作为公益性事业单位，博物馆所有经费均由政府拨款，仅从博物馆事业的发展规律来看，过分依赖政府拨款就不利于发展。只有引进市场机制，完善自身造血机能，才是博物馆事业发展的方向，这也符合世界博物馆事业发展的大趋势。

      其次，博物馆肩负着收藏过去、教育现实、传承未来的历史使命，在经济水平大大提高、人们生活节奏普遍加快的背景下，博物馆传统的运营模式，已经不适应社会的需求，如果一味固步自封，我们的馆藏文物将真正“藏”了起来，文物所代表的优秀文化将远离人民群众，博物馆教育现实、传承未来的历史使命将成为一句空话。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系统梳理传统文化资源，让收藏在禁宫里的文物、陈列在广阔大地上的遗产、书写在古籍里的文字都活起来。”明确提出了博物馆要充分利用所收藏的文物和标本采取不同形式向人民群众开展各种教育活动，以提高民族的整体素质，同时更好地满足群众艺术欣赏的需要，丰富人民群众的科学文化生活。而为了能够走进寻常老百姓，就需要引进各种适应大众需求的模式，引进符合市场经济规律的模式

      三、进一步深化国有博物馆体制改革的探索

      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审议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以下简称《决定》）指出，明确不同文化事业单位的功能定位，建立法人治理结构，推进公共图书馆、博物馆、文化馆、科技馆组建理事会。这十分明确地突出了当前博物馆推进体制改革的重要性和紧迫性。

      针对文化体制改革问题，文化部部长蔡武表示，文化部今年将继续深化文化体制机制创新，探索公共图书馆、博物馆、文化馆等组建理事会，要探索形成符合现代企业制度要求、体现文化企业特点的资产组织形式、经营管理模式，探索建立不同类型的文化事业单位的法人治理结构。蔡部长说，理事会制度对我们来讲就是新的，和过去的事业单位管理体制是不一样的，怎么样在事业单位的分类改革中解决好这个问题，就是面临的新的体制机制的问题。

      以老河口博物馆探索引入理事会制度为例

      （一）首先是重要性的认识。

      免费开放的实质是政府利用公共财政资源通过博物馆向社会提供公共文化产品和服务，而不是计划经济时代那样由政府来直接组织生产公共文化产品。老河口市博物馆长期在计划经济体制下，形成了缺乏主动性、能动性的传统事业型管理体制，如果免费开放条件下仍然沿袭这一传统管理模式，不可避免地将会使博物馆“机关化”，悖离“三贴近”的原则。

      博物馆的管理是整合树立行业资源的有效方式，但是完善博物馆管理，不是建一个理事会那么简单。理事会不过是一个工具和手段，它要落到实处，必须有一些原则，不能为了建理事会而建理事会。何况老河口博物馆现在的管理体制，就是在文化局文物局下面，按说这种管理体制其实是不需要国外那种理事会制度的，但却需要引入理事会监督制度，就像老河口博物馆现在的领导班子要优化，提高他们的专业水准和管理能力，这是非常重要的。要挑选有事业心的人到主要的领导岗位上去，让他们促使博物馆为我们的公众、公共文化、公益事业去奉献、去投入。因此，通过积极引入理事会制度改革，进一步调整与规范政府与公益性事业单位之间的责、权、利关系，切实转换政府职能，对于建立现代公益事业制度是非常重要的。

      （二）需要注意的问题。

      首先，要从观念上对博物馆所有的运行观念进行改造，树立以寻求文化切合点的文化传播理念，建立博物馆藏品、展陈与观众兴趣和需求之间的合理关系，力求形成能适合现代社会公众的文化取向、文化价值观及文化交流与传播的渠道，并从博物馆和社会公众之间的供与需、内与外这两个环节上，找到两者文化的切合点，重新审视博物馆现有资料以及为哪一种文化需求而定位自身，经过系统地论证，并在此基础上不断推出新的、高质量的、贴近公众生活的独特产品。其次，实现现代文化的载体对传统文化载体的理解和传承的交流，而交流是通过相互之间的关系来实现的，只有当参与交流的双方实现了在交流范围内交流者间的理解时，交流才真正成立。所以我们可以看出，在博物馆人与物的结合，寻找二者间文化的切合点，就是潜藏在博物馆各种展览陈列意图背后的切实要求。第三，要将文化遗产保护上升到为全人类共享遗产保护成果服务。我国已推行并实现了博物馆免费开放，这正是顺应时代的需要，以“共享”来满足广大人民日益增长的精神文化需要，来激发全民对文化遗产共同保护的热情，来平衡社会各方面的文化遗产利用利益，从而使博物馆得到政府、企业、民间等多方面的关心和支持，这样的博物馆才充满活力。所以博物馆改革要先改人事制度，建设专业化的人才队伍。改革必须有利于博物馆的发展。

      （三）具体思路

      老河口市公共博物馆体制改革可以尝试进行如下的变革：

      首先我们认为政府对博物馆的管理要变直接管理为间接管理，政府只对服务的质量提出要求，做到宏观管住，微观放活，依法赋予公益性事业单位自主权，充分发挥其积极性。可以借鉴的例子是许多国家政府对公共财政投入的非政府机构实行的理事会制度，由政府委托理事会进行决策与监管，真正建立起“政府主导、法律规范、社会参与的博物馆管理体系”。在我国现行体制下，负责对博物馆运行发展进行监督的理事会人员组成应当包括两个群体：一是热心文化遗产的公众代表，博物馆是由公共财政投入并服务于社会公众，理应由公众提出需求与意见，但是入选代表必须关注和热爱文化遗产事业，要不然就会出现“只代不表”，无法真正起到作用；一是博物馆行业的专家，因为他们最了解博物馆，具有博物馆行业的理论和实践经验，能够对博物馆的发展提出专业的意见。而像政府部门的代表，包括文化、文物、人事、财政等行政部门的官员，因为我们是文化部门的二级单位，他们已经从政策上、大局上把握了博物馆的发展方向，所以没有必要再重复介入。

      其次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以前的许多制度与规定已难以满足博物馆的发展需求。因此，根据新时期博物馆职能的需要和服务对象的需要，完善博物馆的各项制度与规定，如博物馆的接待制度、人事制度、安全制度、财务制度、保洁制度和消防制度等，已经成为推动博物馆发展的重要条件，而且加强制度化、规范化建设也是政府、社会的共同要求。以人事权、财务权、事务权为例，政府应当管总量、管目标，而不是管细节、管过程。人事上，政府主要负责职数控制、领导任免及监督考核权，要尝试赋予博物馆在用人、设岗、奖惩方面的自主权，真正建立起能上能下、能进能出、有效激励、严格监督、竞争择优、充满活力的用人机制，在博物馆行业搞这样的重点实验也是为我国事业单位的改革做出有益探索。财务方面，公共财政所购买的应该是成型的公共产品与服务，而不是原始的生产资料和人力资源。因此，政府主要是在产权、资金分配权和使用监管权方面行使职能，而要给博物馆充分的自主权来进行资源配置、内部管理，应当实行“管而不管死”的管理办法，进行预算管理、总量控制，在总量范围内由博物馆自主管理，如确定文物保护经费总额，但落实到修复、保护哪一件文物则由博物馆并通过理事会监督来自主决定等等，通过这种管理办法来使资金使用效率最大化，也确保了文物安全。事务上，政府文化文物主管部门应该从“办文化”的传统作法向“管文化”的管理模式转变，其实这也是政府转变工作职能的必然，减少对公益性文化事业发展的直接干预，弱化行政指令的色彩，强化宏观调控。应当充分保证博物馆行政领导人的经营和管理权，相关政府主管部门对于博物馆的具体业务工作不宜进行微观干预，如在展览、科研业务上，包括选题、策划、引进、举办、宣传等一系列工作中，博物馆应有依据其专业水准进行运作的自主权。只有使博物馆的各项工作开展都有制度、规定可循，并严格按照制度与规定来进行，才能更好地保护历史文化遗产，才能在公众中树立起健康形象，才能更好地发挥博物馆的教育功能。

      在城市化发展的新阶段，博物馆的职能重心也发生了改变，由对物的服务转向对人的服务。而博物馆原有的组织、管理机构是围绕文物的保护、研究建立的，这导致博物馆无法充分地整合各类资源，主动参与到城市化建设中。因此，为了促进博物馆的可持续发展，除了完善博物馆的文物保护、研究机构外，更需要建立相对应的服务机构，如宣传部门、公关部门、社教部门甚至是市场调查部门等，将博物馆保存的历史文化信息提供给城市和公众，推进城市发展与提高公众文化水平和文保意识，进而获得更多地支持用于文化遗产保护、研究，从而使保护、研究与服务形成一个和谐的有机整体。根据市场经济的要求和博物馆管理工作规律，按照有利于增进博物馆对自我的认知，规范和促进博物馆的各项业务工作的要求，必须进一步理顺机制，建立起以业务为核心，运转高效、协调有序、职责权限清晰的内设机构序列。我们认为，老河口市博物馆应该紧紧围绕收藏、研究、展示、教育和服务的功能可以划分为两个左右的大部门和传统的行政管理部门，即：公众和社会服务部门，负责开放接待、服务社会、公众教育、市场营销及一切直接面向公众和社会发展的服务宣传推介等工作；科学保藏和研究部门，负责与藏品有关的科学保管、藏品研究、保护技术、策展设计、博物馆文化研究等工作；传统的行政管理部门负责行政、人事、财务、后勤等工作。此外，随着数字技术的普及，越来越多的博物馆建立了网络虚拟展馆。大致而言，游客可以通过触摸3D影像，体验翻转、放大等效果，全方位地观赏文物，该应用一经推出，立刻受到游客尤其是年轻人的欢迎，目前各地在文化惠民服务建设中均提出要进行网上博物馆建设。其实，基层博物馆最应该推广使用该项目，因为通过藏品背后的故事描述和考古发掘场景再现等方式，能够弥补基层博物馆藏品单一不足的缺憾。不过该项目的投资较大，技术含量也高，基层博物馆自身研发有些不实际，还是要尝试集中多家博物馆之力，共同研发共同受益。

      我们希望通过这种大部门划分来进一步理顺工作机制，明确职能划分，减少跨部门的协调工作，解决管理机制过于扁平化、效率低下等问题。同时这种划分也兼顾了我国基层博物馆发展的现实，时下，博物馆事业发展进入快车道，需要大量真正有专长的文博人才，而现有基层博物馆队伍多有相关文化部门调剂分配而组成，懂专业的文博人明显不够，现在引进的专业人才与这些老同志往往不好相处，主要就是在专业上无法达成共识，影响了事业发展，所以我们建议采用分流，像负责开放接待、服务社会、公众教育的工作，这些对文博专业知识要求相对较少的部门，我们可以留下一批有经验的老同志来通过传帮带的形式来促进博物馆发展；而对市场营销及与藏品有关的科学保管、藏品研究、保护技术、策展设计、博物馆文化参与社会发展等专业性很强的部门，必须要以相关专业人员进行负责；原有不能胜任的老同志要分离，而这些分离的老同志就在传统的行政管理部门进行安置，这样一来即可解决老同志的顾虑，又能够给年轻的人才以用武之地。而随着老同志的逐步退休，传统的行政管理部门自然可以顺利精简，完成博物馆的成功转型。

      建好一座博物馆容易，可是如何让博物馆可持续发展却很难，以前，政府更多地用行政指令的方式进行博物馆管理。现在我们希望通过理事会制度，可以吸收一些社会组织或个人来参加博物馆的管理，由理事会来讨论博物馆的发展方向，社会公众也可以通过理事会发表看法、建议，起到一种很好地监督作用，使文化遗产保护真正成为民生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