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价中国皇帝宝座之谜

 

 

2009年香港苏富比秋季拍卖会“中国瓷器工艺品”专场上，一件非常罕见的“清乾隆 御制紫檀木雕八宝云蝠纹‘水波云龙’宝座”，以8578万港元的拍卖价格一举打破了中国家具世界拍卖纪录，成为全场拍卖会的最大亮点，至今仍是收藏界津津乐道的话题。

“坐卧依凭，无所不适”。中国古家具不仅仅是文明生活实用器具晚明文人文震亨在《长物志》中写到，家具“古雅”而“可爱”，能够令人“高雅绝俗”，的真实写照，而且蕴含大量丰富的文化内涵和绵延不绝的美学表述。近年来，中国高端古家具已经彰显其独特魅力和收藏潜力，拍品屡创新高。

2008年4月11日，香港苏富比推出的“清乾隆御制 紫檀木雕西洋卷草番莲纹庆寿图宝座”，以1376.75万港元被澳门赌王何鸿燊先生竞得。两周后，中国嘉德春拍“盛世雅集——清代宫廷紫檀家具专场”中，一件“清乾隆 紫檀雕西番莲大平头案”先以3136万元人民币的成交价打破了中国古典家具拍卖的世界纪录。紧随其后，一件“清乾隆 紫檀有束腰西番莲博古图罗汉床”，又以3248万元人民币的成交价再创新高，这两件都是难得一见的宫廷紫檀家具，接连刷新世界纪录。

一年后的2009年香港苏富比秋季拍卖会上，一件“清乾隆 御制紫檀木雕八宝云蝠纹‘水波云龙’宝座”，又以8578万港元的拍卖价格再次打破了中国家具世界拍卖纪录。

天价宝座身世之谜

“清乾隆 御制紫檀木雕八宝云蝠纹‘水波云龙’宝座”，系清宫造办处木作坊选用最上乘珍贵的紫檀木材精心雕琢而成，质感如玉似缎，纹理细致紧密，光泽深邃古朴，采用精湛高超的高浮雕技法刻画，纹饰玲珑浮凸，立体感十分强烈，“水波云龙”图纹庄严伟岸，游龙栩栩如生，气势恢弘磅礴，宝座尺寸为140.5×110.5×85.5厘米，是迄今拍卖场上最大的紫檀宝座之一。

紫檀木需数百年甚至数千年方可成材，素有“十檀九空”之说，故鲜有大料。加上过度采伐，至清代，紫檀木料严重缺乏，宫廷家具制作唯有惜檀如金，所以在康雍乾三朝，宝座制作工艺精良，用料上乘，各殿宝座多在此期间配齐，清中晚期基本不再制作宝座，而像这样宽大的紫檀宝座也只能在乾隆盛世时期才能付诸实现。据《清内务府养心殿造办处各作承做活计清档》记载，乾隆皇帝曾因为清宫紫檀被用于修葺养心殿而龙颜大怒。由此可见，这件紫檀御制宝座材质珍贵稀罕，为中国古代皇权的象征，堪称历年最上乘御制家具。明清家具专家马未都[微博]对其“身世”猜测说：“此宝座在1935年日本大阪山中商会展览过，之后被亚洲私人收藏家收藏直至这次公开拍卖。而当时山中商会几乎买净了原恭王府的古董，由此推论，它极有可能是恭王府旧物。”

根据山中定次郎和山中商会相关文献记载，山中商会是20世纪之初国外人开设于中国境内的最大古董买卖机构。该商会在中国经营期间收集了大量的中国艺术品销往欧美日各国，致使许多包括皇室珍藏在内的珍贵文物流失海外。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该商会曾于1912年以34万大洋购入恭王府除书画以外的几乎所有古董。并于次年即1913年在纽约美国艺术画廊以“天上艺术至宝”为名的专场拍卖了这批古董的大部分。笔者有幸见到了一本日本商会1935年出版的展览图录，其中的“紫檀家具篇”，有一张“紫檀云龙雕大椅子”的黑白照片，细细比对过后，确认为是香港苏富比“中国瓷器工艺品”专场中的天价宝座无疑。

近年来，山中商会经手的许多珍品重新回到了艺术市场。如2006年香港佳士得秋拍，恭亲王府旧藏“清乾隆御制白玉兽面活环盖瓶”成交价为460万港元。2010香港佳士得秋拍，恭亲王府旧藏的“清乾隆御制紫檀漆地嵌玉圆光座屏”以3202万港元成交等等。恭王府旧藏珍品引起世界各地资深收藏家的高度关注。因而，这件宝座最后成交结果创出天价也是理所当然。

天价宝座由大陆藏家刘益谦投得

如此珍贵的宫廷御制宝座，拍卖现场竞投气氛自然非常激烈。由第一口价1300万港元开始竞投，期间一位现场竞投者由2000万叫价至3000万，哄动一时；到6000万，另一投标者才加入与之争相竞投。整个竞投过程十分紧凑，经过持续约10分钟、36口叫价后，最终由中国大陆藏家刘益谦7600万元成功投得，加上买家佣金，成交价高达8578万港元(约合7557.22万人民币)，打破中国家具世界拍卖纪录，成为名符其实的天价家具。

此外，同场拍出的乾隆“盛世腾龙”青花扁壶，估价仅为1500~2000万港元，最终亦以3986万港元成交，为全场第二高价，买家依然是刘益谦，两次出手共斥资1.256亿港元。

刘益谦是资本市场赫赫有名的“法人股大王”。不过，刘益谦获取回报最高的领域是在艺术品市场，有超过10年投资艺术品经验，曾和妻子王薇砸下13亿元购买艺术品，成为国内艺术品市场进入“亿元时代”的重要推手。

尽管拍出了8578万港元的价格，但刘益谦表示：“其实这依然低于我的心理价位。”他认为，“这种连故宫都没有的紫檀木椅，如果由单独一个工匠来完成的话，可能需要10年以上；从椅背来看，正反面都有镂空，应该是放在一个房间偏中间的位置，而当时宫廷礼节很重，这也是宝座的价值所在。”这把“龙椅”从上世纪30年代起，一直被日本人收藏，在刘益谦看来，“如果我没有参与拍卖，估计这张椅子现在可能未必能够回到国内！”

华人顶级藏家正在迅速成长

不可否认，在全世界的艺术品抢滩华人收藏市场的背景下，国际拍场将会重新洗牌。随着苏富比、佳士得越来越看重亚洲市场，并且有意识地增厚中国古家具市场份额，中国嘉德、北京保利和北京翰海等内地拍卖公司也不断增加明清家具专场，古典家具市场基础逐渐夯实并且迅速崛起，从上至下掀起一波炙手可热的古典家具收藏热潮，进一步推动二级家具市场持续火爆。经过近几年的发展，香港已经成为全球第三大艺术品的交易中心，地位仅次于纽约及伦敦，而且场场拍卖佳绩斐然。

种种迹象表明，华人顶级藏家正在迅速成长，与欧美大藏家分庭抗礼，实力均衡，不致大量中国艺术精品流失海外。而最具实力的藏家便是分布在印尼、马来西亚、中国台湾和港澳地区的华人，而中国内地新贵的实力更是不容小觑，瑞士和日本的一些拍卖机构的统计数据显示，中国内地买家是最富成长性的收藏群体。

随着国际金融危机逐渐瓦解，存在于经济和艺术中的泡沫、投机因素被快速蒸发，艺术品收藏洗尽铅华，冲开阴霾，重新开启“寻源问道”大门，市场将继续探寻艺术生命的本源，从而重新理性回归。我们坚信，中国艺术品尤其是中国古家具将会更加璀璨辉煌，也但愿流失海外的中国古家具能够得到更好的保护和珍藏。

清乾隆  御制紫檀木雕八宝云蝠纹“水波云龙”宝座 

尺   寸：140.5×110.5×85.5厘米

拍卖时间：2009年10月8日

拍卖公司：香港苏富比

估    价：20,000,000—30,000,000港元

成交价：85,780,000港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