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郎国与夜郎自大
夜郎古国是汉代西南夷中较大的一个部族。或称南夷。原居地为今贵州西部、北部、云南东北及四川南部部分地区。秦及汉初,夜郎已进入定居的农业社会。地多雨潦、少牲畜、无蚕桑,与巴、蜀、楚、南越均有经济联系。蜀地的枸酱等土产,常经夜郎运到南越。
夜郎国的历史,大致起于战国,至西汉成帝和平年间,前后约300年。之后古夜郎国神秘消失。这个古老的文明在史籍记载中留下了一团迷雾。赫章可乐“西南夷”墓葬群的考古发掘,为神秘的夜郎文化揭开了辉煌的一角。可乐距毕节赫章县城西58公里,这里具有乌蒙高原的旖旎风光,富饶的农林牧矿资源,绚丽多姿的民族风情,丰富的历史文化宝藏,被考古学家们称为贵州考古的圣地,夜郎文化的“殷墟”。它历史悠远、厚重,散发着浓郁而古老的文物气息;它神奇、魔幻,在历史长河中曾经显示过繁华而双悲壮地衰落沉没。可乐四周群山拱卫,中间为一坝子,乌江北源的麻腮河、可乐河于坝中交汇后向东流去,坝子周边属缓坡丘陵地起伏延伸至远方山麓,海拔1788米到1890米之间。在这起伏的缓丘陵地上,埋藏着成千上万座春秋战国到秦汉时期的古墓葬,他们依山傍势,按地形组成14个群体,分布在3平方公里的范围内。墓葬之密集,延续时代之长,实属贵州乃至西南地区之最。夜郎民族墓葬中随葬的器物如铜鼓、立耳铜釜、鼓型铜釜、铜扣饰、铜锄及铜戈、剑等兵器都具有鲜明而独特的地方文化风格,如云雷纹柄青铜剑,卷云纹柄铜柄铁剑,蛇头型柄青铜剑,无胡铜戈等均是典型的夜郎青铜文化的代表。到西汉晚期,夜郎民族墓葬中出土的有汉文化特点的铜釜、铜带钩、陶罐、铁剑等应是民族矛盾缓解,汉文化与夜郎文化相互影响与交流的产物,充分反映了中华民族汉文化与多种少数民族文化相互影响、交流、融洽、结合的历史现象。
与之更为世人熟悉的就是“夜郎自大”的成语了。
典故出自《史记&S226;西南夷列传》,记载:及元狩元年,博望侯张骞使大夏来,言居大夏时见蜀布、邛竹杖,使问所从来,曰:“从东南身毒国,可数千里,得蜀贾人市”。或闻邛西可二千里有身毒国。骞因盛言大夏在汉西南,慕中国,患匈奴隔其道,诚通蜀,身毒国,道便近,有利无害。于是天子乃令王然于、柏始昌、吕越人等,使间出西夷西,指求身毒国。至滇,滇王尝羌乃留,为求道西十余辈。岁余,皆闭昆明,莫能通身毒国。 滇王与汉使者言曰:“汉孰与我大?”及夜郎侯亦然。以道不通故,各自以为一州主,不知汉广大。
汉武帝开发西南夷后,为寻找通往身毒(今印度)的通道,于公元前122年派遣使者到达今云南的滇国,再无法西进。逗留期间,滇王问汉使:“汉敦与我大?”后来汉使返长安时经过夜郎,夜郎国君也提出了同样问题。这段很平常的故事后来便演变成家喻户晓的成语。
夜郎自大成语至迟清代已广为流行。清前期著名文学家蒲松龄在《聊斋志异&S226;绛妃》中写道:“驾炮车之狂云,遂以夜郎自大。恃贪狼之逆气,漫以河伯为尊。”成书于光绪后期的晚清小说代表作《孽海花》第二十四回写道:“饿虎思斗,夜郎自大,我国若不大张挞伐,一奋神威,靠着各国的空文劝阻,他哪里肯甘心就范呢?”
其实夜郎国君并非妄自尊大向汉王朝叫板。夜郎是僻处大山的方国,即便现在交通也多受限制,两千多年前更是山隔水阻,偶有山外客来,急于打听山外世界,实为人之常情。不过,一个有偏误的成语,不经意间广泛宣扬了一个古国的历史,至少,在最广大民众中恒久延续了一个古代的记忆,这又是成语作者不曾想到的。
司马迁在这个故事里叙述了夜郎国和汉朝的一个外交事件,其实当时夜郎王和滇王都只是因为没有信息的朴素的发问。就象一个农民,第一次进城里,然后问,城里粮食产量高还是我们乡下产量高啊?这样的问题虽然有点可笑,但并不至于说成“自大”。后世“夜郎自大”之谓,实为大国沙文主义。成语“夜郎自大”由是全世界皆知,其涵金量不可低估。 比喻骄傲无知的肤浅自负或自大行为。这是夷汉交叉的视角审视的结果。
但夜郎人的民族自豪感由来已久,形成不是“夜郎自大”的后世效果,而是“夜郎之大”的情感。这一点在彝文献里触处可见。《夜郎史传》写夜郎王武益纳的武功:“武夜郎(即武益纳)君长,比先辈威武,比先辈刚强,他经常带兵,不断地征战。一下去东征,一下去南战,全都打胜仗,屡屡建奇功。”在征伐东、西濮时,他挥师进军,竟口出狂言:“我夜郎大军,谁敢来阻挡?”就连夜郎国的开国之君夜郎朵,也同汉家天子一般,自命为“代高天掌权,为大地守境”的“天地子”,而一代明君多同弥(即多同),不但自称“天之子”,更有开辟“新天”的胆识,甚至敢于宣称:“唯我独尊君,唯我享盛名”!
夜郎之大,留给夜郎民族的记忆也是刻骨铭心而又真切动人的。夜郎土著濮人后裔即仡佬族的“丧葬歌”里,巫师唱道:“……大田大地我们的,大山大岭我们的,东南西北我们的。大场大坝随便走,大冲大凹随便行,天宽地宽由你走,四面八方任你行……”而在关于夜郎国的民间传说里,甚至还有这样的讲述:骑手骑着骏马跑了一百天,骏马累死了,也还未跑到夜郎国的尽头。这里当然免不了夸张,但是在这夸张手法的后面,我们看到的不正是夜郎人疆域辽阔、国力强盛的心理基础,不正是夜郎国“最大”所留给夜郎民族的集体记忆吗?以此可见,夜郎并非“自大”,而是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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