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轴线：铭刻辉煌传承未来

根据国务院通知要求，自2006年起，每年6月第二个星期六为中国“文化遗产日”。今天为第六个“文化遗产日”，北京市将开展以“推动中轴线保护与申遗”为主要内容的纪念活动，以建设“世界城市”概念为宗旨，旨在将文物保护与人们的生活紧密相连，呼吁全社会共同保护历史文化。承蒙北京市文物局的大力支持，本版以翔实的材料介绍北京中轴线保护和申遗的进展情况，供读者朋友了解中轴线的前世今生及前景。

未来重点项目：

修缮秘本中的细节

◎牛牛

随着中轴线申遗工作进一步深化，中轴线相关文物保护工程也将于今天“文化遗产日”正式启动。

■大高玄殿乾元阁：揭瓦时严格编号记录

大高玄殿位于西城区景山西街21、23号，坐北朝南，是我国唯一一座明、清两代皇家御用道观，现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整个建筑布局严谨，气势雄伟，精巧细致。乾元阁为最后一进的重要建筑，是象征天圆地方的两层楼阁，原供奉玉皇大帝，后是清帝祈雨之所。

去年，原使用单位已将大高玄殿部分房屋正式移交。院内木建筑年久失修，部分糟朽脱榫，彩画退色蒙尘，石构件缺失伤损。随着占用单位逐步腾退，全面系统地对大高玄殿进行修缮就被提上议事日程。现已确定该工程性质为排险、保护修缮，是以工程技术为手段，对文物本体的隐患进行可靠安全的预防、必要的整治，同时开展局部修复或复原，以保证这处文物建筑得以长久保存。

作为典型的皇家御用道观，大高玄殿原建筑保存至今，对我们研究明清两代皇家文化、宗教信仰及建筑艺术有着非常宝贵的价值。同时，它也成为近代帝国主义侵华的历史见证，1900年法国军队在此扎营达十个月之久，殿内建筑遭受严重破坏，神像、供祭器等陈设大多遗失。

少为人知的大高玄殿为七开间的大殿，覆以黄筒瓦重檐庑殿顶，梁枋遍施金龙和玺彩画，建筑规格极高。其蟠龙藻井、云鹤丹陛、木雕神龛等工艺精巧美观，令人叹为观止。北端的乾元阁，上圆下方，上为象征天圆的攒尖屋顶，覆以蓝琉璃瓦，象征天；下为方形，覆以黄琉璃瓦，象征地。外形酷似天坛祈年殿，有“小天坛”之称。四周环护石栏，有御路踏跺，建筑级别之高，造型之精美，在全国的道教建筑中是独一无二的。

专家们实地测量建筑遗存各部构件，记载分析损伤、病害、拆改的状况，在有条件的局部进行少量探查。通过对乾元阁现存结构的情况分析，发现一些存在的问题，如一二层间约束力不足，二层外檐斗拱外倾，二层楼面屋面刚度约束力也不足、走闪等。专家们依此制定了未来修缮的详细工作预案，明确构件修补技术方法，以求尽可能保存大木构件的历史信息得以延续和传达。在不改变建筑原形制的基础上，在较小的结构干预、最大可逆的前提下，通过必要的结构补强，解决原有结构体系内结构约束力不足而出现的变形、位移等情况，从而减小重复出现相同损伤的概率。

在未来的工作计划中，二层揭瓦修缮、宝顶琉璃件全部拆修（补胎、补色、防水处理），不得新配。揭瓦时严格编号记录，保证原位拆安。瓦件损伤严重者据实补配，脱釉处防水处理。二层斗拱整攒整修，不得拆修。外檐彩画遵照内檐彩画重做，内檐彩画除尘保留，彩画施工前认真拍照记录，凡外檐需清除彩画前完成拓描存稿样，记清纹饰走向、色彩排序，采用细毛刷、吸光器、荞麦面等手段细心完成历史彩画的保存。天花板拆除前要一一编号，尽最大可能揭取出底层原始画样，按样存档，拓样补做。

■北海万佛楼、阐福寺：

实施过分的修缮手段

小西天万佛楼、阐福寺大佛殿建筑群修缮项目现已经国家文物局批准，目前修缮工程前期准备工作已经开始。

万佛楼位于北海西北隅，与极乐世界殿统称为小西天，是一组寺庙建筑。始建于乾隆三十二年（1767年），乾隆三十五年（1770年）竣工。现仅存宝积楼、妙相亭、致爽楼、琉璃门（普庆门）、石经幢等建筑，建筑面积约952.43平方米。阐福寺位于太液池北岸，原为太素殿旧址，清康熙年间，圣祖常奉其母后避暑于此。乾隆十一年（1746年）高宗谕旨就其址改为佛殿，仿照河北省正定县隆兴寺规模，定名阐福寺，现除寺前牌楼、大佛殿、后殿、八方亭建筑无存外，其余建筑均保留。

1952年3月，阐福寺作为“少年之家”使用，用板条抹灰方法将佛像封闭起来，拆改部分装置，将棂花窗大部改为玻璃窗屉，同时添建天王殿两侧的平房。1974年起，以阐福寺为主，筹建园林经济植物园，先后举办植物、花卉展览。

此次经过专家实地勘察，发现阐福寺排水不畅、雨水渗漏，还有过去不当修缮改造的痕迹。为此，专家们确定了修缮设计原则为不改变文物原状，对以往不规范的修缮行为进行有依据的纠错整修，对不影响结构安全的残损或建筑材料的正常老化不实施过分的修缮手段，实现对文物建筑的最少干预。

在专家设计的预案中，工程修缮中所添配的木构件及粘接所用的木料，不得有木结和裂缝，土木构件制作选用东北落叶松，外檐装修槛框门窗制作选用一级红松。所有工程需用灰浆时，禁止使用袋装石灰粉。各处建筑拆改的门窗均按原制恢复，传统门窗开关扇的缝口，要采用传统的软、硬包缝、掩缝。彩画除尘需使用软质毛刷去除尘土，不可动用铁质工具，不允许使用水来清洗，遇有污迹斑痕需用荞麦石团滚粘。

■地安门燕翅楼：有望成为新亮点

地安门位于平安大街与地安门内大街路口，是皇城的北门，为北京中轴线上的重要标志性建筑之一。燕翅楼分布在地安门门楼左右两侧，有二层楼，每座面积约300平方米。燕翅楼原为清朝政府内务府满、蒙、汉三旗公署。民国十三年(1924年)驱逐末代皇帝出宫时，部分太监曾暂栖于此楼。此前西城区在街巷环境整治过程中，发现了燕翅楼遗存。据悉，地安门路口两侧的燕翅楼修复方案已完成，工程的前期准备工作已经开始，修复后的燕翅楼有望成为中轴线环境整治的一个亮点。

中轴线申遗文本的构想

◎杨小鸣

“五一”小长假节前最后一个工作日，国家文物局领导及专家在京考察了北京传统中轴线，参加考察的有清华大学建筑学院副院长吕舟教授。他说，此行目的是为北京中轴线申遗做准备。钟鼓楼，巍峨壮观屹立京城，“晨钟暮鼓”，最能感受京城历史文化的纯厚绵长。稍有遗憾的是，周围传统民居保留似乎少了点。

吕舟教授所在的专家组负责此次中轴线申报世界文化遗产的草案撰写。市文物局找到清华大学，是因此前清华大学参与过很多世界文化遗产的项目。而最初关于北京如何申报世界文化遗产，专家们也曾经有过不同的方案。

专家讨论的焦点是申遗的范围有多大：完整的老城、皇城、都在考虑之列。而大部分专家认为切实可行的方案是中轴线，北京传统中轴线上汇聚了城市中最具价值的众多代表性文物建筑，是古都北京城市格局和历史风貌的集中体现。

吕舟教授讲，申遗文本构想，主要是突出中国文化特有的礼制主题；从时间区段上强调连续性，强调中轴线对北京城市规划持续的影响；从城市规划的角度分析中轴线与皇宫、园囿、民居、街市所形成的独特城市形制；从文化景观的角度分析水系与中轴线的关系。

中轴线体现了东方文化的礼制思想。古人认为天上的天宫对应地下的皇宫，故在设计、规制上相当讲究，体现着天人合一的思想，而礼制对东方文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某种意义上说，奥林匹克公园的选址，也可以看做是中轴线带来的礼制思想的延伸。

吕舟教授说，北京中轴线在各个时代都为政权和首都功能服务，它见证了近现代具有突出意义的历史事件、历史的发展、时代的进步，是一条不断传承和发展的轴线，是城市中活的、发展的遗产。

北京传统中轴线体现了文化遗产的丰富性多样性，它有工业遗产——始建于1901年（光绪二十七年），落成于1906年，至今已有百余年历史的北京人俗称的前门老火车站；它有着众多的老字号；它拥有20世纪遗产——人民大会堂、毛主席纪念堂、人民英雄纪念碑、国家博物馆；它的一个重要节点万宁桥，北京人俗称后门桥，是元代通惠河进入积水潭(什刹海)的门户，是线性遗产——中国大运河北端的一个标志；

但吕舟教授谈到，并不是所有的建筑都需要复建。衡量的标准是，是否会给申请世界文化遗产加分，即这种方法是否符合文化遗产保护的标准。

地安门位于平安大街与地安门内大街路口，是皇城的北门，北京中轴线上的重要标志性建筑之一。但如果复建，必定带来交通上的巨大困难，而一个完全仿古的建筑是否能起到文化遗产保护的作用，也值得商榷。目前，专家的意见是不需要复建地安门。文化遗产保护的方法有很多。比如可以把地安门的原址圈出来，在地上做标示，指出此处曾是地安门。

中轴线申遗的几个关键词

◎香泥

■国家文物局局长·提案

今年两会期间，全国政协委员、国家文物局局长单霁翔就加强北京传统中轴线保护工作在提案中建议北京市政府：加大传统中轴线的整体保护力度，进一步扩大传统中轴线的保护范围……按照保护专项规划开展相关文物保护修缮和环境整治工作，对长期占用文物建筑、管理混乱的使用单位，加大搬迁腾退力度，切实改善北京传统中轴线文化遗产保护状况和景观风貌；将北京传统中轴线申报纳入中国世界文化遗产预备名单，在深入开展相关研究，做好文化遗产保护和环境整治工作的基础上，及早启动北京传统中轴线申报世界文化遗产工作。

■北京十二五规划·推动申遗

北京传统中轴线上汇聚了城市中最具价值的众多代表性文物建筑，是古都北京城市格局和历史风貌的集中体现，它包含了以故宫为代表的宫殿建筑，以坛、庙为代表的祭祀建筑，以皇家御苑为代表的园林景观，以城门、城墙等为代表的城市防御体系，以地安门、前门商业区为代表的前朝后市都城格局，还包括散落其间大量的传统民居，它是北京文化古都和历史文化名城保护的重要内容。

遵照《北京市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二个五年规划纲要》，根据中轴线的历史特色、周边文物景观，以及在中华文明中的重要地位，北京市将全面推动和实现中轴线及故宫周边地区、皇家园林、坛庙进入《世界遗产名录》。

■著名的梁式“魅力描写”

北京旧城中轴线南端从永定门起，北端止于钟楼，全长约7.8公里。梁思成先生对此有过精彩的描述：“从外城最南的永定门说起，从这南端正门北行，在中轴线左右是天坛和先农坛两个约略对称的建筑群；经过长长一条市楼对列的大街，到达珠市口的十字街口之后。才面向着内城第一个重点——雄伟的正阳门楼。在门前百余米的地方，拦路一座大牌楼，一座大石桥，为这第一个重点作了前卫。但这还只是一个序幕。过了此点，从正阳门楼到中华门，由中华门到天安门，一起一伏、一伏而又起。这中间千步廊(民国初年已拆除)御路的长度，和天安门前面的宽度，是最大胆的空间处理，衬托着建筑重点的安排。由天安门起，是一系列轻重不一的宫门和广庭，金色照耀的琉璃瓦顶，一层又一层的起伏峋峙，一直引导到太和殿顶，便到达中轴线前半的极点，然后向北、重点逐渐退消，以神武门为尾声。再往北，又奇峰突起地立着景山作了宫城背后的衬托。景山中峰上的亭子正在南北的中心点上。由此向北是一波又一波的远距离的呼应。由地安门，到鼓楼、钟楼，高大的建筑物都继续在中轴线上。但到了钟楼，中轴线便有计划地，也恰到好处地结束了。中轴线不再向北到达墙根，而将重点平稳地分配给左右分立的两个北面城楼——安定门和德胜门。有这样气魄的建筑总布局，以这样规模来处理空间，世界上就没有第二个!”

■新时期·创造性的改造

在新中国建立后，为满足新时期政治、经济、文化和城市发展的需要，对北京的中轴线进行了一系列创造性的改造。例如：打通了多条重要的城市道路，如长安街、朝阜路、平安大街等，加强了中轴线东西两侧的沟通；开放故宫、景山、北海、天坛等过去专为皇家服务的宫殿、园林和祭坛，使之成为面向市民的公园和博物馆；建立了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中心广场——天安门广场，形成了全国人民向往的首都心脏和城市庆典核心；对永定门周边中轴线南尽端的景观进行了修复；对大栅栏、前门、什刹海、南锣鼓巷等地区的产业进行升级，利用新型产业激发地区活力。

国外中轴线的参考标本

◎杨凡

■华盛顿中轴线

美国首都华盛顿特区备受世界各国的瞩目，它是名副其实的世界政治中心。而法国著名建筑师皮埃尔·朗法为它所设计的都市计划，则使它成为全世界为数不多的美丽都市之一。朗法规划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确定了首都的建筑中轴线。中轴线东到林肯纪念堂，途经华盛顿纪念碑、杰弗逊纪念堂、美国国会图书馆、白宫，西至国会山。

■巴黎塞纳河畔

从罗浮宫到埃菲尔铁塔或是从协和广场到大小凡尔赛宫，巴黎的历史变迁被看做源于塞纳河。当豪斯曼的宽阔广场和林荫道影响着19世纪末和20世纪全世界城市主义的时候，巴黎圣母院和圣徒教堂成为了建筑上的杰作。

巴黎的美，在很大程度上归功于在城区缓缓流过的塞纳河，它将城市分为南北两部分，而且两岸的发展速度相同，这种现象在世界大城市中是极为罕见的。巴黎起源于塞纳河，城市的主要建筑大都集中在塞纳河的沿岸。因此，塞纳河堪称为巴黎的生命线。

■巴西利亚的年轻模样

巴西首都巴西利亚是一座年轻的现代化城市。它是在1956年至1960年间，用三年多时间在一片荒野上建造起来的新首都。城里不见古迹遗址，也没有大都市的繁华与喧闹，但其充满现代理念的城市格局、构思新颖别致的建筑以及寓意丰富的艺术雕塑，使这座新都蜚声世界。1987年12月7日，巴西利亚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确定为“人类文化遗产”，成为众多璀璨辉煌的世界人类文化遗产中最年轻的一个。

城市布局骨架由东西向和南北向两条功能迥异的轴线相交构成，平面形状犹如有后掠翼的飞机。东西向的主轴线长6公里,东段布置巴西中央政府各部的办公大楼，严整地排列在大道两侧。主轴线东端是三权广场，广场平面基本呈三角形，议会大厦、最高法院和总统府鼎足而立；在布局构图上、建筑空间上都是视线集中的地方。主轴线西段主要布置市政机关，西端是城市的铁路客运站。南北向轴线呈弧形的翼状，两翼各长5公里许,有一条主干道贯穿其间，与公路连接。主干道两旁布置着长方形的居住街区。

古奈良的历史遗迹

公元710年，回国的遣唐史仿照中国唐都长安，按1/4的比例修建了平城京。平城京遗址在现奈良市的西北。当时的平城京东西宽4.3公里、南北长4.8公里。都城的东西南北，每隔400米都有大路相通，纵横的大路将城区分成许多方块，形成整齐的棋盘街。城北正中有平城宫，那是天皇的寝宫，也是议政厅。通向平城宫的朱雀大路将平城京分为左京和右京。朱雀门的平城宫设太极殿、朝堂、朝集殿等，也极似长安。奈良是日本的佛教中心和文化发祥地，至今保存着许多著名的寺庙、神社、佛阁、佛像、雕刻、绘画，平城京遗址和众多的皇陵。

中轴线的声音

◎牛牛

《中轴线的声音》是今年“文化遗产日”为推动中轴线申遗特推出的一款音频格式的声音产品，也是北京保护文物古迹的指南。“声音”以独特而创新的形式充分激发了人们想象的空间及意识，使人们从单独的看景点、看文物，到听景点、听文物的全方位的转变……

“这里是世界上最大的宫殿，明清两朝的皇宫，曾经有24位皇帝在这里居住。早晨，大门开启的时候，我站在位于北京中心的天安门金水桥上，你也到了吗？你是否也如我一样正在仰望天空，我想知道天上的紫薇垣此刻在什么方位，按照中国古老的说法，天的中心是紫薇垣星宿，地上与它相对应的就是天子居住的地方——紫禁城。对了，你现在就在北京故宫紫禁城的大门外，我们要从这里进入故宫。”……

“循着鸽子哨的声音，你看到的天空高远辽阔，一座有着鎏金宝顶的三重檐圆形大殿是你此刻视线的落点，这是祈年殿。祈年殿是皇帝祈祷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的地方，殿檐颜色深蓝，用蓝色琉璃瓦铺砌而成，因为天是蓝色的；祈年殿内，九龙藻井，龙井柱是描金彩绘；28根楠木大柱分别代表一年四季、十二个月；一天十二时辰；一年二十四个节气；二十八星宿，一年三十六天等等；而大殿宝顶下的雷公柱，则代表皇帝一统天下。祈年殿高大深邃的意境远远超过了建筑本身的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