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彦：钱可通神亦可通笔墨耶

　　■谢春彦

　　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画宣纸上的中国画没有笔墨也是万万不能的——此案大抵可以定论。不幸的是，钱虽然足以通神，通人，通中外，通种种，通画家，钱却并非万能。不过，对中国画而言，钱眼下真的也通了不少国画大师、小师的宝贝“笔墨”，弄得冠冕堂皇，不一而足。范某人卖画之八字秘窍即最典型之个案也。还是不幸，那种“笔墨”还是在色厉内荏唬人唬己皇帝新衣之间，一如当年的高产田、卫星地，终是空心大萝卜。

　　还是以卖得火，吹得火，势得牛的范三官人为例，那种仗势霸气，硬而实软，华而不实，稀缺内养，呆板颟顸的笔致，貌似清雅的俗绿恶青，掺了些墨抑或石绿的冷赭肤色，手与足的结构亦并不合理协调的搭配，哪里还有什么好灵魂在耶！其粗俗岂止“风骨”，岂止“气势”，岂止“年年把旧帽端出”，那笔与墨恐怕在通俗之外就寻不得多少阳春白雪了。此真为卖得火、狂得大而导致钱通笔墨的失败之最标准意义上的实例矣。呜呼哀哉，笔墨一经钱之通，非但精妙损失干净，元气既无，在技术层面的笔墨也就大告而不妙了。

　　认真地说，笔墨是可视可形的实在，它有灵魂可以依附，灵魂可以高下，可以修炼、污染，那么，笔墨当然就也有着拒腐蚀的大任在。钱，这阿堵儿，在市场经济狂潮的推动下，大大地挑逗着大师小师们，他们手中管城子行走变化的轨迹亦即笔墨也不会无动于衷，连美之女神维纳斯都几乎把持不住，你还能要求会背一点《离骚》就急着要在大众面前显摆小花腔的丹青客，讲什么灵魂、礼仪、风骨、雅洁呢？笔墨的技术固然可以下苦功训练，但它依附的灵魂之高下雅俗以及繁复品类，则必然逃不脱心之官即思想人文的制约吧。如是似乎可以认定，没有好的干净的灵魂便做不出好的笔墨，舍本逐末地单说笔墨，认笔墨是灵魂，同样说不通。

　　钱，并非一味的是坏东西，然它若通了你的神，通了你的笔与墨，就不大好玩了，慎之，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