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杂家”阎正藏中国近现代书画预览
阎正,1943年生于西安,河南孟津人,是著名的书画家、出版家、影视艺术家和资深文艺评论家。他历任新华社海南新闻文化总公司艺术总监、中央电视台特约记者、中央文化部《美术观察》杂志社社长、中国影视书画艺术学会副主席兼秘书长、河南《东方艺术》杂志社社长兼总编辑、香港《中华收藏》社长兼总编辑、香港东方文化中心书画研究部执行主席。现任《中国民报》编委、美术主编,深圳《南国艺术》执行主编、香港《名家》杂志顾问。
阎正与何海霞
写给“歌德拍卖”
阎 正
拍卖这项事业在中国有将近二十年了。
我算得上是最早时候进入这一领域的一小批人中的一个。
1994年前后,我与吴学军筹划“港澳”的第一届拍卖会,当时“嘉德”也刚起步,陈东升代着“嘉德”首次拍卖会的拍品到南方巡展,我们聚在一起交流心得,大家都是朦朦憧憧的摸着石头过河。
1995年“港澳”第一届拍卖会开槌,会场中部我们特意设置了一排专家和画家坐席。刘九庵,杨仁愷,秦公,章津才,朱乃正,范迪安,张宗宪,王西京,郭子绪,白庚延,何家英以及新华社国内部主任施宝华等新闻媒体共数十人到场,声势可谓浩大。当时我作为主要筹划者,拍卖作品来源,只是广泛联系,对外征集,而自己的藏品始终不愿拿出来,即使象征性拿出几幅,也只是做做样子举回来而已!随即“瀚海”开始运作,秦公相中了我们的拍卖师许凤海,让许凤海过去为他们敲槌,尽管与秦公、陈东升等人过从甚密,但在拍卖作品上从不沟通。除去秦公为了一种支持,在我们的会场上买过几幅作品外,我个人的藏品直至今日也从未在“瀚海”“嘉德”以及后来吴学军主政时期的“匡时”中出现过。1997年以后,我转向到《中华收藏》《美术观察》与《东方艺术》去负责杂志工作,与拍卖行业联络减少。在此期间虽也有上海、山东、深圳等地拍卖行找我。但也只是零敲碎打,帮些小忙,无大成色。再没有九五、九六时期的辉煌。
瞬息之间,十数年匆匆越过,许多藏画的、画画的、倒卖的都暴发了,不少人还发的很大,我却依然如故,很像陈佩斯讲过的一种状况“既没有缺钱的焦虑,也不是很富有,过着普普通通的平民生活,非常满意,感谢老天爷!”但细想一想,我还是不如他,我缺钱的时候还偶有发生,甚至有一次我身上只剩了八块钱,我差点去找刘部长去借一点钱。然走进房间我改了话题,但也熬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仍然靠自己的工资生活,还是陈佩斯那段没讲完的话“老天爷给我这个位置,这种活法,一天不做,就没法生活,我要勤勉。”实话实说,在拍卖兴起甚至风起云涌的十几年里,我几乎是无动于衷。尽管不断有人来找,买画的,骗画的,偷画的,陆陆续续也损失了不少!但我还感激像王成、于夏、王力等一批年轻人,还有一个忽悠我最多如今也成了气候的李绍宁。记得年轻人多次找我点名买画,我不卖。他们便改变方法“换画”,出于好奇我答应了,于是干了多次“五马换六羊”的荒唐事,但也让我受益匪浅,避免了后来更大的损失!多年后,李绍宁专门来看我,我随他去到豪华的宾馆吃饭,他说:“感激你当年说我,如走正道,前途无限量,如今我完成了原始积累,上正道了。看到老师各方面仍然艰辛,非常感慨!”我倒觉得没什么感慨的,大可不必,每个人生存方式不同,都能按着自己的活法活着就好!数十年来,我始终不愿用诸多师友赐于我的书画,来改变我的生活环境,我的老伴把书画看守得很紧,有一段时间放到我也找不到的地方,真正是“藏画”了。我明白她的心思,是怕我把这些珍贵的纪念倒腾出去,儿女们态度就更加明确,只等我老的时候,搞个“纪念馆”把这些藏品都放进去,如此而已!
2010年,通过北京陕西商会冯会长介绍,我认识了“歌德拍卖“的王晓文,也许我喜欢”歌德“的名字,也许对晓文有一种一见如故的好感,我听他讲着久违的拍卖故事,听他阐述着新形势下的新观念,我开始意识到我依然整日在屋里爬格子,与这个时代是不是脱节了?我答应拿出一幅石鲁先师的作品参拍,甚至做通了老伴的工作。但说给儿子的时候,儿子提出了异议。联想到他为我写过的一篇文章,讲述一件我早已忘记的经历:八二年,澳门的朋友来郑州买石鲁画,巨款已放下,画已拿走,我和儿子又追回来的往事。既然当时的苦难岁月已经过去,如今生活已好于当年很多,为何再把这珍藏卖出?我觉得很有道理,电话告知晓文我不参拍了。晓文没有因为我的食言怪罪于我,仍如从前与我联系,拿拍卖册图送我。一晃半年有余,多次又谈起此事,我也不断将信息传递老伴,老伴说:“你也快七十岁了,我不再干涉了,你想怎样就自己定吧!”于是我想打破一次陈旧的观念,决定把石老的画交给晓文。在晓文拿到作品的瞬间里,他也非常激动,回到公司与同事们看过后,发一信息给我,决定将这一作品作为新一次的拍卖图录封面,而我当晚却彻夜失眠了,不等天亮便给晓文发了一信:“晓文:你走后我有种说不出的失落和难过,晚上与来看我的朋友谈及此事,都说这画一旦出手,肯定会追悔莫及,思来想去还是撤了吧!缓一缓再说。对不起了!”第二天晓文如约将画送了回来。我像送出的孩子又失而复得,热泪盈眶,也为我的反复无常而惭愧不安。我再次说给儿子,儿子认为我做的很对,丢掉这件作品就等于我的收藏伤筋动骨了。但为了消除我出尔反尔的负面影响,儿子建议可以拿一些现今健在和虽已故去但作品尚有富余的名家书画,既对家中收藏无大影响,也顾及了与“歌德”的友谊。于是我按照晓文的建议,专门找了一些代上款又有故事的师友书画,作为一个专题拿出来,就是下边的这批作品了。
2011年4月25日
何海霞 华峰柱天池 纸本精心 1976年
何海霞老人的作品我不多,为了撑住门面拿出三幅。
六七十年代我有幸经常与何老叶老(访樵)聚在一起,包括六十年代初在西安谈的女朋友也带去让二老掌眼,那时叶老住在市里庙后街,何老住在西稍门北边香米园,因叶老住处方便,去的时候多,而何老住的比较偏僻,相对就少了许多。不过何老也不亏待我,每次去方便了就给我画上一张,《太华松》即是我和父母去看何老时,他当场画的。何老待人谦和,幽默诙谐,那天送我们出门时,他故意悄悄对我母亲说:“嫂子,给老头画的这张不好,回头我再给你画张好的!”我和父母都开怀大笑,原想何老不过几句应酬话,随便说说。不料没过多久,何老托人带信让我去取画,也许是想省那八分钱公共车费,也许是没顾上,总之,何老催了几次我没去取,时间长也就不了了之,两位老人的画,就剩下这一幅了。
《秋色赋》是七十年代后期、何老为我一位朋友画的几棵大松树题字同时补画的一片景色,我后来在诸多城市举办“藏画展”中,一次不慎被工作人员将大画扯破。于是干脆将这一部分裁了下来,九六年在北京与何老见面谈及此事,希望老人给添个人物和飞鸟之类补题一下,老人爽快答应,我却迟迟未拿过去,直到老人辞世。非为这一幅画,还有许多遗憾、令我后悔不已!
《华峰柱天地》画于1976年十月,那天我与何老闲聊,传来打倒四人帮的消息,他随手牵过一张小纸,极其用心的画了这幅华山图,并题诗两句:“华峰柱天地,山河尽开颜。”另题一行小字,丙辰初冬为阎正同志作,何海霞。送我留念。任何人一眼便知,这是歌颂华国锋的。后来华国锋辞职,何老专门对我说:“那张华山销毁了吧!留着不好!”我却怎么也舍不得,留到了现在。(阎正文)
何海霞 太华松 纸本镜心 69.5x45.5cm
1977年,张仁芝先生发来一信,信中说:“给你寄张小画,是个年轻人画的,你看如何?”一幅“垂钓”小品,线条潇洒生动,人物造型不俗,顿时把我打动了。不久,我赶到北京去这位年轻画家,并很快处为知己,这位画家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王明明。当时我曾写了篇文章连同他的作品,发表在北京一本《青年科学家》杂志封底。现如今那杂志已了无踪迹,而那幅“垂钓”小品,却始终被视为珍宝般收藏着。
以后的岁月,我又陆续得到明明一些其他作品,《秋林漫步图》便是其中非常精彩的一幅;《山色空濛雨亦奇》虽然画得简单一些,但笔墨轻松,意境不凡,极富明明色彩。至于《草原上》那张条幅,记得明明当天是画一张大画,可能是尺幅大了还是其他原因,他从那张大画上裁下了这一条,顺手递给了我说:“这幅画一分为二,给人家大的,你留着这幅小的,说不定多年以后,这两幅会合在一起!”于是我就藏下了这件小画。
当代著名的画家中,我熟悉的几乎都用大块文章写完了,唯独两人未写,一个是何家英,一个便是王明明。何家英未等我写,他已飞得太高,明明则更是很早就掌门北京画院,两人一前、一后都成了中国美协副主席,我便不想再写,以免有“攀龙”之嫌吧!(阎正文)
王明明 山色空蒙 纸本立轴 96.5x58cm
王明明 秋林漫步 纸本镜心 69x69cm
七十年代末结识白庚延,直至他2008年去世,我俩恩恩怨怨三十年。
最初十年我和白庚延亲密无间,交往频繁。他个人或带学生进太行山,我驾驶必经之地,他每年几乎有一半时间住在我家,当时我住筒子楼,一共三间房。我和爱人一间,三个个孩子一间,另一间便是他的。好长一段日子里,他在家的时间比我还多,常常是我拍电视回来,他为我接风洗尘,仿佛我是过客他成了这家的主人。
由于我在新闻单位工作,认识稍晚一点的白庚延、和王西京、王明明、张仁芝、陆康、王子武等人的待遇一样,他们第一次较大型的个展或联展都是有我一手操办的,乃至后来白庚延与何家英在海口的联展,更曾轰动一时,我为宣传白庚延可谓不遗余力,这两件写画於丙寅年的作品,便是那段难忘岁月美好的印记。
1989年我们二人反目,事情的缘由只有极少人知道,总之突然断交。当时他在郑州举行很大规模个展,我拒绝帮忙并坚持不出席开幕式,弄得他有些狼狈,记得当时何家英给我电话,很不客气的质问:“怎么回事阎老?关键时候掉链子?太不够意思了吧?”无奈之下,我把白庚延借我两张石鲁作品弄丢的事告诉他,何家英才不再怪我。为这两张画我大病一场,几次半夜猛然坐起,吓的爱人心惊胆战,朋友们也一再劝我,总不能因为这两张画就死了吧?其实那时画并不值钱,只是我这人天性太爱这东西罢了。
后来知近朋友一再说合,白庚延也极力弥补,九二年家父去世,他和李孝萱专程赶来为我父亲送行,我们又重新恢复了友谊。
最近天津文交所操办白庚延作品一事,详细内情又不得而知,但无论买到一个亿甚至五个亿都与白庚延无关。即便不为尊者讳逝者讳,我也想替白庚延说两句话。他生前性格原因,也有我不愿明讲的一些作为,致使外界甚至他的亲朋好友都有些意见,然我不希望以此便抹杀他艺术上的成就。有与论说:“白庚延是二流画家,一流炒作,百倍增长。”我不赞成!谁炒作,谁增长都是市场的事,我至今不懂。但如果说白庚延是二流画家,我不知谁还能称一流画家?三十年来,我所看到白庚延,几乎无时不刻在画从实践到理论他都无愧他所选择并从事的职业有几个评论白庚延又真正了解白庚延的呢?前不久我看到一篇我尊敬的同事写了一篇有关白庚延的文章,看了心里很难过。尤其白庚延的头衔,教授前边还有一个副字,如不是有意贬低那就是不了解情况。白庚延不但是多年的教授,他还是天津高级职称评委,他的学生何家英,李孝萱都是教授,至于他担任天津美院山水创作室主任等一系列职务我不必列举了,总之,他的艺术究竟如何?我说了不真,别人说了也不真,让历史去评判吧!讲了这许多,其实也帮不了白庚延什么,白庚延安睡地下,他已不需要人世间任何的褒与贬了。(阎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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