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三月的艺术盛宴

　　文：王维薇

　　三月，该是春暖花开的日子了，但在去纽约之前，还是接到来自各方的警告：御寒衣物别少带。果不其然，纽约的冷，除了低温和强风，比北京还多了湿度。

　　纽约毕竟是世界艺术的中心，不会让来者失望而归。这次的军械库博览会会场诺大，边打招呼边走，得要一整天才走得完──这还只是当代艺术的部分，另一边还有现代艺术的展区在等着你。这次的主题展是“中南美洲艺术”，对于喜新厌旧的艺术界来说，鲜艳的色彩和新兴的国家，看来是很不错的下一个投资标的。

　　除了军械库之外，纽约还有好几个同时开幕的博览会。在帝国大厦对面的Volta，聚焦于年轻艺术家，并规定以个展的形式展出，就连画廊准备的艺术家介绍小册子也统一格式，减少了眼花缭乱的因素，是今年素质最整齐的博览会。

　　在切尔西区的前DIA艺术中心的建筑里，一个新的博览会“独立艺术博览会”(Independent Art Fair)正式进入第二年，这个由两个画廊老板——纽约的Elizabeth Dee和伦敦的Darren Flook——共同创办的博览会，在这个拥有挑高楼层的五层楼艺术空间里，端出一盘国际艺术大餐。因为是邀请制，参加的画廊必须有类似的调性才能加入“黑社会”：年轻、时尚、酷。这也就吸引了一群新的藏家和追随者，每一个参观者的衣着打扮竟然也都符合标准，让人的视觉充满享受，是艺术品之外的惊喜。走进这个博览会的空间，我发现自己不自觉地避免和其他人有任何眼神的接触，同时尽可能地减少不必要的笑容，别忘了这是在纽约。

　　中国当代艺术的身影在军械库周中并不抢眼，由洛杉矶翰墨美术馆前资深策展人James Elaine 策划的群展“完美世界”，在博览会期间于Meulensteen画廊开幕，介绍来自中国的年轻艺术家，包括陈维、宋琨、仇晓飞、胡晓媛、周轶伦、陆扬等。画廊的前台女孩和艺术家们一般年轻，她说终于看到中国年轻艺术家的作品了，但同时，画廊经理表示，中国年轻艺术家的价格比其他国家同年龄的艺术家高出许多，即使藏家有兴趣，也很难下手。Meulensteen画廊的前身是Max Protetch，和中国渊源颇深，是最早经营中国当代的纽约画廊之一，在中国当代艺术热潮渐退之际，他们的坚持竟有些情深意重。

　　然而再多的展览也只是借口，重头戏似乎更应该是博览会之后的晚宴，还有晚宴后的酒吧聚会。在中央公园附近的哈德森饭店(Hudson Hotel)，菲利浦·斯塔克(Philippe Stark)设计让你先搭电梯进入一个荧光色的隧道，然后来到大厅，在陈旧的木质吧台上方，只有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以及被藤蔓覆盖的透明屋顶，酒吧有着如电影《创：战记》(TRON)里面的光照地板，是纽约热门的聚会场所。午夜一点，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还有餐厅，在纽约，即使是街角一家不起眼的小餐厅，也能让你口齿留香，再三回味，同一份菜单不会留存太久，重复绝非纽约的生存之道。博览会周把很多许久不见的人都拉到了纽约，餐桌总是最好的叙旧场合，让我们举杯。

　　但天总不如人愿，军械库展览的最后一天，在会场走了一整天的疲惫，出来看到狂风大雨，和前面一长串排队等出租车的队伍，我整个人楞住。但纽约客不怕，同行的朋友虽比我大上二十岁，也在会场里工作了一天，她边拉起帽子边走入雨中说：“我以前常常和我爸去露营，这种雨不算什么。”于是我们挺着风雨，在下两个街口，说服了一个MOMA的策展人搭我们一程，她赴晚宴快迟到了，但没有关系，因为我们已经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