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议成就建筑界“第一夫人”

扎哈·哈迪德（图/黎旭阳）

广州歌剧院内部（图/邵权达）

广州歌剧院外观（图/乔军伟）

　　她是全球首位获得“普林兹克建筑奖”的女性建筑师。2009年，她获得了日本艺术学会颁发的日本皇室世界文化奖。去年，她设计的罗马“21世纪国家艺术博物馆”(MAXXI)又获得了建筑界最高的奖项之一——英国皇家建筑师协会颁发的斯特林大奖。同时，她还被《时代》周刊评为“2010年全球百位最具影响力的人物”，在“思想家”的类别中名列第一。

　　她是扎哈·哈迪德。去年，她设计的广州歌剧院在珠江岸边如同“圆润双砾”般横空出世。2月25日，被称为建筑“女魔头”的扎哈·哈迪德首次到访广州。

　　扎哈·哈迪德：从“纸上设计师”到“明星设计师”

　　扎哈·哈迪德1950年出生于伊拉克的首府巴格达的一个富裕的家庭。上世纪60年代的巴格达，很多女性甚至没有工作的权利，而11岁的扎哈已经立志要做一名女建筑师。并自作主张把自己的房间设计出十分怪异的风格，还亲自带领工人进行改造。哈迪德的哥哥曾戏言她会成为伊拉克第一个女宇航员，但最后扎哈的职业生涯从天上落到地上，干起了稳扎稳打的建筑设计。

　　1972年，扎哈考入伦敦建筑联盟学院(简称AA)。师从荷兰著名建筑师雷姆·库哈斯。毕业后，她顺理成章地进入了库哈斯创建的大都会建筑事务所(OMA)，在那里做了两年的学生和六个月的合伙人。然而个性使然，她不久就离开了OMA，在1980年成立了自己的建筑事务所。

　　扎哈在自己的天地里尽情挥洒着创意。她画出了无数洋溢着充沛的想象力的设计图。和“正常”的建筑设计师不同，扎哈讨厌直角和直线，而是对和自己一样“不合规范”的锐角、曲线格外偏爱，但这样的作品在当时被人们认为太过疯狂而不予采用。1983年，扎哈参加了香港“顶峰俱乐部”的竞标，她那如同“炸裂”般的设计图在第一轮初选中就惨遭淘汰。多亏日本设计大师矶崎新慧眼赏识，使其方案起死回生，从初审淘汰中拣了回来，并在之后一跃获得首奖方案。然而最终，这一博得美誉的设计方案依旧停留在方案阶段。

　　就这样，在整整十年的时间里，扎哈陷入“纸上设计师”的魔咒中无法自拔。她那些如同乌托邦式的设计方案让人过目难忘，但人们总是觉得，它们不会属于现实世界。

　　转机出现在1993年。扎哈终于得到一个机会，为德国维特拉公司设计一个消防站。这是哈迪德第一个变成现实的作品，也是这个星球上曾经有过的最特别最漂亮的消防站——整座建筑仿佛是一只纸折的飞镖，充满了倾斜的几何线条。因为这次成功，开始有越来越多“胆儿大”的客户叩响了扎哈事务所的房门。2003年，扎哈为美国俄亥俄州设计了辛辛那提罗森塔尔现代艺术中心，引起了巨大的轰动。《纽约时报》称其为“美国自冷战以来最为重要的新型建筑”。至此，那些曾经嘲笑扎哈的设计永远都不可能成真的人彻底闭上了他们的嘴巴。哈迪德早已跻身明星设计师的队伍。她的事务所雇用了超过200名的设计师，在全球同时承接几十个项目。

　　扎哈·哈迪德近年主要项目

　　伦敦奥运水上运动中心：“皇冠上的明珠”究竟造价几许?

　　由扎哈操刀设计的伦敦2012奥运会水上运动中心在方案刚刚诞生的时候就赢得满堂彩：它S形的屋顶呈波浪形，好像在海底游动的鳐鱼。获得了“皇冠上的明珠”的美誉。然而，随着工程的日益推进，扎哈在最初(2004年)提出的7300万英镑的预算一次又一次地超标，已经达到了惊人的3亿多英镑。这使得英国国内掀起了一阵批判之声。

　　罗马21世纪国家艺术博物馆：“罗马最大的3D艺术品”

　　历时10年才从设计图纸变成现实的罗马21世纪国家艺术博物馆，被一向苛刻的评论界认为是扎哈到目前为止最完美的作品。

　　2009年11月罗马21世纪国家艺术博物馆开馆，头3天就有2.5万人参观。这是一栋从外部看并算不艳丽和独特的建筑，但其内部的盘旋楼梯、波浪形的墙壁和天花板则极具未来主义之风。以致被誉为“罗马最大的3D艺术品”。

　　广州歌剧院：珠江给予她灵感

　　由扎哈操刀的广州歌剧院的落成是广州的一个大事件——两个巨大的异形体，仿佛珠江边两颗被江水不断冲刷的沙砾，号称“圆润双砾”——令所有见过它的人过目难忘。2004年，扎哈曾经在北京表示，她从来不会在设计建筑的时候有和周围的环境“互动”的想法，但她似乎在广州大剧院的设计上破了例。她对媒体表示，“圆润双砾”的建筑方案是她在深入考察了珠江边的地势环境之后做出的，是珠江给予了她灵感。但是她给出的如此富有新意的建筑形体，是否真的适合被变成现实中的建筑，以及这个新颖的外形是否能够和广州大剧院应有的功能完美结合，一直是被探讨的问题。

　　对话建筑界“第一夫人”——美学中最重要的是动感

　　记者：您自己最满意自己的哪件作品?您认为完美的建筑是什么样的?

　　扎哈：我很难说自己的哪个作品是最好、最完美的。因为它们每个都耗费了我大量的时间，每一次都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现，带来很多与众不同的新鲜、刺激以及挑战。我将它们一一克服之后会有一种感觉：下一次我会做得更好，从这个角度来说很难说哪个是最完美的。

　　记者：亚里士多德时代的美的概念是对称、均衡和节奏。但是扎哈女士的作品当中我们看不到这些因素，您认为现代建筑的美是一种怎样的美?

　　扎哈：我觉得美学中最重要的不是对称，而是动感。我希望在动态中寻找平衡。就像舞蹈一样，它有美感和平衡，但不存在完全的对称。美是你能认识到那种复杂中的秩序。

　　记者：您被称作建筑界的“第一夫人”，您怎么看待这个名号?

　　扎哈：你知道，它们总是喜欢给人冠以各种各样的名号的，我并不放在心上。现在已经好多了，在我最开始从事这份职业的时候，很少有女建筑师。所以根本不知道该拿我怎么办。其实我并不是一个流行明星，虽然我经常出现在电视上，但我真正的日常生活只是和建筑有关。

　　记者：从当年的“纸上设计师”到现在在全球范围的炙手可热。您认为是什么在发生变化?是您本人变了还是这个世界变了?

　　扎哈：都变了。世界变了。以前的人们趋于保守，看到我的设计图就觉得根本不可能实现，他们都被吓跑了。而现在的客户则大不相同，很多城市都有自己的雄心想要展示城市的文化和实力。大到像歌剧院这样的文化设施，小到一个消防站都会很用心地去修。这给了我许多新的机会。

　　在欧洲方面，竞标也越来越规范了，我自己并不是英国的本土人，没有深厚的家族背景，我是个女性，我又不打高尔夫，没有太多的社交关系。在早期这都是我的障碍。而现在因为竞标的公平性，像我这样没有太多关系的设计师也能凭自己的设计赢得机会。

　　而我自己也在发生变化。我积累了更多的经验，和客户沟通的技巧也提升了，我更加努力，经常日夜不停地工作。另外我还有了非常棒的团队支持。最后，虽然我仍然在引起各种各样的争议，但这些争议本身也为我带来了更高的知名度。

　　记者：除了建筑，您还在许多方面有所涉猎。设计的家具、皮包、灯饰都给人留下很深的印象。如果不做建筑师，您最有可能选择的职业是?

　　扎哈：政治家。我对政治很有兴趣。或者我还会成为一名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