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物窃贼福开森传奇 第八回

日军占领北平时，土肥原贤二将军下令给日伪政府的大汉奸管颐贤组织一些日日为汉奸和日本人的所谓的大东亚共荣圈进行宣传。而且，为了欺骗老百姓，日伪政府还建立一些文化机构等。比如，在抗日战争期间，在北平就建立了《北平研究院》的文化研究机构。说实在的，虽然这是在日伪政府下的文化机构，但是在其中供职的也不都是汉奸或特务文人，因为其中也有不少正直的文人学者。比如在该院的史学研究会任职的鲍仲厳先生就是一位饱学经纶的文化史研究学者；鲍仲厳先生，字远鹤，原名丰宽，是一位民俗研究专家，他酷爱民间艺术，他对于北方的民间艺术颇有研究。仲厳先生的国画，特别是工笔人物画很有功力，也可谓远近闻名了。他师从陈师曾，和礼可染等人，自己也发展了自己的风格。

由于工作和爱好，鲍仲厳先生搜集了不少文物特别是字画等，其中也包括有一些已经失传的民间工艺美术作品。其中他最为珍爱的是清末灯画大师徐白斎所绘制的名作《昆弋杂剧》灯画一百零四福。他特别珍惜，特地请琉璃厂的《朵云轩》的高手名师装裱成册。鲍先生还特地邀请他的好友，著名的书法家，自己结拜的兄弟鲍景贤先生题写了书册的名字《昆弋杂剧百幅》，自己还写了序言：“余幼时，世昇平，每元夜游地安市，深爱商肆建徐白斎所绘绢灯，笔意挺拔，叹为绘事中之黄钟大吕。巳末（1919） 得徐之《昆弋杂剧》灯画百幅，做《徐白斎画灯记》并《小传》、后来此灯稍一展视，辄亿及儿时岁节承欢事……不禁济然……”

大约在1937年，一位在京都北平活动的日本浪人，文化特务，桥川时雄，他也是一个文物贩子和山中、高田是好友；一天这个桥川在北平的隆福寺古玩市场了发现了一幅徐白斎所绘制绢灯画《货郎担》，这是徐白斎临摹的原宋人所会的《货郎担》绢画，徐画的细腻，色彩丰富。桥川时雄也是位颇有眼力的家伙，最后以低价购买到手。回到家中，他邀请了一些中国和日本的画家，专家共同欣赏，听说《北平研究院》的鲍仲厳是研究此类绘画作品的专家。在一些朋友的介绍下，桥川认识了鲍仲厳先生。他邀请鲍先生为他收集的这幅徐白斎的灯画，鲍先生虽然心里不愿意，但被逼无奈只得被迫做了一个鉴定和写了一个题跋。哪想到，此日本浪人得知鲍仲厳先生收藏有徐白斎的《昆弋杂剧》灯画百福时，来时动了坏心；他一心要自己占有这个文化宝物。于是这位桥川时雄先生，找到了日本军方及日军驻扎北平的司令部，直接找到了土肥原贤二将军，土肥原回答说：好办，就以鲍仲厳先生有通敌即通八路和散发反日舆论为缘由，把鲍先生逮捕了起来。这分明是一个“莫须有”栽赃诬陷，日本军方百般拷问鲍先生，最后提出要借赏鲍先生所珍藏的一些书画作品，包括这些由徐白斎所绘制《昆弋杂剧灯画》百福。鲍先生被逼无奈只好把这些珍宝交来出来。那想到，日本浪人桥川拿到了这个《昆弋杂剧灯画》百福的画册，竟然采取了流氓手段，强行割掉半部画册的五十二幅灯画彩页，占据为己有，而后不知下落。

鲍先生得知此事之后，面对已经破损的残画册，苍然泪下，不久就愤然吐血而死。(1998年，先父在日本留学时的导师，日本东京大学的文化史教授木村浩博士对笔者说；目前这些灯画在日本京都大学的资料部保存良好。)

在日军占领北平时，类似鲍仲厳先生的事件发生很多。而像桥川时雄这样的文化特务和文物盗贼，利用权势，强行霸占中国文物和文化遗产的人也多的是。桥川的好友山中和高田，于是决定照方抓药—以同样的手法来对付福开森及福开森。他们开始对后者下套了。

早在十几年前，福少爷感刚出道时，曾经和北京东琉璃厂的鉴古斎的老板，当时有名的古瓷专家周杰臣先生结识为好友；也曾经从周先生那里买过不少好瓷器。由于周先生名气很大，日人山中也成为周先生的好友。当时周杰臣手中正好有一套九尊雍正官窑的瓷藏传佛像，精华无比。山中得知，一心想弄到手中。当时天皇的后妃是一位虔诚的佛教徒，特别喜欢搜藏精华佛像，山中想借此讨好皇后。于是，死缠硬泡，威胁利诱，百般手段，硬是把这九尊雍正官窑磁佛像弄到手中；然后哄骗和邀请周老板到日本访问，而实际是推销这批磁佛像。他们在日本东京的静文堂文库和奈良的法龙寺公开开光。一下就震惊日本皇室和佛学界，文化界等。而这九尊瓷佛像也就成为众人所知的宝物，日皇后亲自选了三尊，供奉在皇殿之内，而其余几尊也就标出了天价。

山中不但赚了一笔大钱，而且成为日本家喻户晓的文物专家。而周杰臣也就成为了山中亲密无间的商业伙伴和密友；此后，两个人多次合作，贩卖了不小瓷器—实际上绝大多是高仿品；并且以此发了横财。当时日本和美国的战争已经开始。日军偷袭珍珠港之后，美国和日本已经成为了敌国。在北平，日本军方已经对一些美国人下手了。包括几位在北京大学从事教学和研究的教授，以及协和医院的几位大夫等。

山中和高田，约了桥川，周老板等人决定一同密谋陷害福少爷。他们找到了当时北平《实报》的记者张志安。说起这家《实报》也有一段历史，早期这家报纸是一家小报，每天出版八版。主办人是管颐贤，是一个汉奸特务。这家小报曾经政治性很强，1931年，九一八事件爆发后，《实报》首先发表了消息，并开展了抗日捐赠的活动。时常有一些进步作家为《实报》撰稿，比如李达先生、丁玲、沈从文、刘白羽、老舍等都曾经为《实报》写过文章。但是，在1937年卢沟桥事件之后，北平沦陷之后，《实报》被日寇收买了，管颐贤也沦落为文化汉奸。张志安原本是小说家张恨水的堂弟，他虽然没有堂兄恨水的才华，但毕竟有点DNA的遗传，不时也写出一些才子佳人，或武侠之类的小说。这个人还有个毛病就是好嫖，把所挣到几个大子儿都近了妓院。他还身兼日本的坐探，不时向日本人传递一些流言蜚语或小道消息，也干了不少告密和诬陷的勾当。山中和高田通过管颐贤找到了这个张志安密谈了半天，决定由张志安秘密调查福开森和其他几个美国人的抗日活动等。

与此同时，山中和高田又一次进行了大规模的疯狂掠夺。有人说过，这文物搜藏就如同吸毒一样，容易上瘾。前次这两个日本家伙，公开挖掘了殷商古墓，获得一件夏商周的稀罕珍宝青铜器，而且也获得一大笔钱财，他们很是得意。而此后，他们在日本的合伙人，提出希望他们搞到一些佛教艺术珍品，特别是佛像和佛雕等。

说起日本国，从唐朝起，中国佛教流传到日本，不久就逐渐地发展成为了日本的国教。到了二十世纪的三十年代，日本出现了一大批中国佛教文化艺术研究者和爱好者，他们特别喜爱中国的石窟艺术。于是，就有人希望借助于日本的军方在中国搜集一些石窟佛教雕塑佛像。这天，北京麻纱胡同的盛家花园里，来了一群中外古玩老板，他们中间有刚从美国纽约回来的姚叔来和天津的李仲华等人，这些人时常在此地聚会，交换文物古玩生意的信息。有一位刚刚从山西太原来的陈霭发先生，是山西太原博古斋古玩店的老板，无意之间同姚叔来搭赸闲聊起来，说有几个佛头要出手，但害怕被人告发，因为中央政府已经明令禁止文物古玩出口。

说起佛头，就不能不提及到中国著名的石窟艺术。现在中国的五大石窟已经是世界闻名，特别是敦煌石窟，龙门石窟，云冈石窟，麦积山石窟，大足石刻等都以自己的精美的覅、佛教雕像闻名于世。此外在中国各地还存在一些较小的石窟：比如山西太原的天龙山佛教石窟，就有一批优秀的佛教造像群。这个天龙山佛教石窟，它的佛教塑像和雕像虽然从规模，数量上，都比不上附近的云冈石窟和龙门石窟；但天龙山石窟的佛教雕塑的时代跨度大，可以说从北齐时代开始直到唐代的石雕，都能够找到。

听这位陈霭发先生讲，前不久有三个家伙拿来一个佛头来他的店铺，提出希望寄卖。他们还说，他们手中还有大约三十多个大大小小的佛像和佛头希望早早出手。陈霭发同姚某人的交谈被山中和高田无意听到，于是他们立刻找到了太原陈老板，直截了当一言就说：“我们要买下您说的这些佛雕，你说个价钱。我们还可以在您说的价钱上，让您两成作为酬金。” 陈霭发一听就说好，约定第二天下午在丰泽园饭馆见面详谈。

一家有货急于脱手；一家又迫切希望购进，双方一谈就击掌谈成了这笔生意。在交谈中，他们还提到了太原晋军的阎师长和刘老二等人，陈霭发和他们都认识。于是陈霭发提出要求山中和高田保密。陈先生提出1天后把货直接交到他们在琉璃厂所开的《大洋株式会社》。双方约定第一批是15个佛头，价格为 15000现大洋。

不久，山中和高田就获得到了这15个佛头雕塑。他们利益熏心又提出要第二批货，双方约定为20尊石雕佛像。利欲熏心的陈霭发回到太原之后，竟然找了一伙人公然对于天龙山的几个石窟进行了大规模的破坏。他们放肆的从佛龛上，用斧头，石桔子，和铁镐等敲下了大约30多尊佛像。山中和高田分两次把这些珍贵的佛教石雕运到了日本，又赚了一笔大财。

书回上文，这张志安从山中和高田那儿回到家中，他找到了好友管颐贤计划如何下套设计陷害福开森。要知福开森后来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本回完，下回为您讲述《施暴行，疯狂搜文物；猛下套，福开森遭难》，请继续关注！

作者简介：

鲍玉珩，美籍华人学者，博士，在美国从事艺术史教学和研究达26年，是美国北卡A&T 州立大学艺术学教授，现哈工大媒体技术与艺术系教授。

薛翠华，美籍华人艺术家，学者和儿童文学作家，曾任美国杜莱可思金融公司的数码图形质量设计师，现随丈夫鲍玉珩在国内发展。

笔者声明：

此篇人物和是故事根据历史资料整理编写‘其中人物，事件如以某人某事有雷同，实属偶然，请勿对号入座。

此文版权为中国文物网所有，非经本网同意不得转载，违者本网将依法追究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