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艺术累了再看草间弥生、关根伸夫、小清水渐

　　中国70后、80后艺术家还在津津有味地学村上隆和奈良美智，殊不知卡通绘画在日本早已丧失了话语权。

　　上海世博会纪念版画亚洲同步展2010年11月在东京等10家画廊同步进行。方力钧的光头系列、刘野的《花园中的姐妹》、周春芽的《春天来了》，以及草间弥生的《南瓜》等中日13位艺术家的28幅版画作品参加。中国艺术家除了刘野，版画限量版大都是100版，而日本艺术家大都是50版，草间弥生最多，200版，也证明了她的作品很畅销。

　　这次参展的中国7名艺术家不一定能代表中国艺术，但参展的6名日本艺术家中，草间弥生、关根伸夫和小清水渐三位基本可以代表日本艺术。

　　物派艺术家关根伸夫、小清水渐坦诚地说：“中国的当代艺术充满能量，日本现在则已经累了。”而日本著名批评家、前兵库县美术馆长中原佑介也承认：日本的艺术家们，经过那么多年努力和抗争，都累了。

　　但即使日本艺术家们累了，中国艺术要赶上日本艺术，也许还需要二十年。日本有着至今中国艺术家仍没能超越的小野洋子、草间弥生和物派艺术。传奇的小野洋子和草间弥生真正融入了美国艺术圈，她们在纽约参与反战，创作极有冲击力的装置，上世纪60年代就已是纽约前卫艺术舞台上的风云人物。就在2009年纽约古根海姆文献展“第三思想”中，不少论文都提到草间弥生等日本艺术家对美国当代艺术的贡献。

　　而物派艺术至少也是日本当代艺术努力本土化的产物。它起源于关根伸夫1968年在神户须磨离宫公园参加第一届现代雕塑展时推出的《位相——大地》。当关根伸夫在公园空地上挖出一个高2.6米、直径2.2米的圆柱形坑，挖出来的土在坑旁被塑成与坑的形状完全一样的圆柱时，他被震撼了，这个作品也震撼了当时的日本美术界。

　　谈到那件著名作品，关根伸夫坦言做这个物派作品，只是因为刚毕业没钱做雕塑。他喜欢佛教的空无和道教的自然，“许多诗意的东西，我受到李白诗句的深刻影响和启迪”。尽管关根伸夫认为他的物派接近道教的概念，但也承认整体上还是有美国观念艺术和大地艺术的影子。“肯定有‘偷’别的艺术的成分，但是不会让你看出来。”这种坦诚比中国艺术家抄了别人还遮遮掩掩实在可爱很多。

　　物派另一位代表艺术家小清水渐今天已被看作是日本雕塑的灵魂人物。小清水渐的作品都是强调物质本身的质感，比如用钢板做成巨大的刃状物，在一个纸袋中装一块石头就是参展作品，甚或干脆将一个石头揭开。

　　老画家横尾忠则与物派艺术家是同龄人，他不仅是画家，还写过小说，得过日本文学奖，而且还在导演大岛渚的电影《新宿小偷日记》中演过男主角。在中国至今找不出这样全面发展的艺术家。

　　从小患精神分裂症的草间弥生将艺术当作治疗，更当成救赎。她对这次展览组委会说：“日本军国主义给中国、韩国带来很多不幸，我要代表日本人民向中国道歉。”晚年她每天坚持在高纯度红黄色背景上画圆点，美丽中带着单纯和安静。当谈到晚年为何用漂亮的形式取代以往的叛逆，她非常可爱地说“希望自己的艺术能给大家带来幸福”。

　　如今辉煌一时的物派渐渐在日本批评家和年轻人心中失宠，但在中国仍是被模仿和推崇的楷模。中国一些50后、60后艺术家还在继续着物派艺术创作。而中国一些70后、80后艺术家则将早在上世纪90年代村上隆和奈良美智就玩起来的卡通绘画学得津津有味。殊不知卡通绘画如今在日本早已丧失了话语权。

　　日本艺术研究专家潘力说：“在日本，很多重要大展都不会邀请可爱的卡通艺术。”作为艺术家的小清水渐也直言一点都不喜欢日本卡通一代。而今年第一次在东京开会讨论这次版画展人选时，中原佑介就立场鲜明地反对选村上隆、奈良美智等卡通派艺术家。中原佑介说：“村上隆等人的卡通艺术不过是做给美国人看的。”

　　不仅是日本人不屑自家的卡通绘画，村上隆在国外也遭遇了尴尬。近期他被法国主流社会联名抗议，只因他的作品进入了凡尔赛宫展览，法国主流界也不承认他的作品是“艺术”。

　　日本卡通绘画正在被有判断力的人所遗弃，但在中国模仿日本卡通绘画的作品卖得还很好，并正在被疯狂炒作成80后的百万军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