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博档案”成就秦杰著书立说

三年前，有关国家博物馆的一起“文献流失”案曾被三十多家媒体竞相报道，报刊收藏家秦杰也因此成为文博收藏界的话题焦点。时至今日，秦杰再次谈起这桩奇案时，仍旧唏嘘不已。

2007年2月3日，照例到潘家园旧货市场转悠的秦杰，无意中在一个地摊上发现了三种57张古代文物黑白照片，其中一张《陀罗尼经咒》的照片，背后附有江苏省博物馆呈报国博的文件，立刻让秦杰意识到这可能是一次重大文献流失事件。2月13日，从一个福建人手中又获得的一批照片确定了他的猜测，这批货中有6个国博专用袋，写有“中国历史博物馆资料室”等字样。当时国博正进行改造工程，上百万件的国家文物被迁移，会不会是在迁移过程中流散出来的？秦杰随后展开了长达两个月的追踪和收集。2007年4月6日，他在潘家园举办了一场“国家博物馆文献和图片散落民间实物展”，其中包括1500余张照片、740张黑白底片和634个印有“中国历史博物馆”、“中国革命博物馆”字样的专用袋，涉及20多个门类，包括陶瓷、青铜器、书画照片、“中国革命博物馆提借文物、提借复制品凭证”等账目和人事卷宗。

为进一步寻得真相，秦杰先后一共17次向5个文物主管部门提交书面举报。随着媒体的日渐关注，2007年5月25日文化部办公厅回函，国博对“文献流失”问题正式予以回应，回复内容称“国家博物馆收藏的所有文物、文献在这次搬迁过程中都得到了妥善安置，无一流失”，保证“资料绝对不是从文献库流出”，并认为“这些东西称不上文物、‘档案’或‘文献’，可能是个别工作人员私人研究收集的文物照片和工作记录，不慎流入市场”。国家博物馆否认有“文献流失”问题，并自此正式回应后再无声音。

秦杰介绍说，在这批资料中，有一本装订成册的“外复文物账目”，即博物馆对外制作的文物复制品账目，牛皮纸封面上明显标有“三库存”字样。按国家博物馆的体制，“三库”就是中国革命历史文物文献库。这本账目详细记录了一千多种文物入库情况，其中还有多处专家批阅的痕迹，“这是原始的记录，这就是档案”。而一摞摞的牛皮纸小口袋里的文物照片和底片，还标有国博的文物编号。

关于这批资料的性质及价值虽然众说纷纭，秦杰表示无意与国博争论，他更关心的是这批藏品的所有权和发布权。一开始他就担心资料是流失出来的。“这些东西买了犯法，买了匿而不报也是犯法，更不用说利用这些资料写文出书”，文化部的回函却正好解除了他这个心头顾虑。“在学术领域上，这些都是第一手原始资料，拥有了它们就有了话语权。”秦杰兴奋不已。

秦杰充分利用这批宝贵的资料，共计3400件，自2007年以来，每年发表学术文章200篇以上。2009年8月，秦杰在《收藏》杂志上发表《台湾收藏的宋元古籍》一文中就大量运用了其中的资料。“谈八百年前的宋元古本，没有这些照片，我没有话语权。”这些文物图片，尤其是国家一、二级文物的高清晰照片和底片，私人通常是没有机会获得的，“这就相当于对文物的‘间接占有’，可以了解那些从未展出过的文物真貌。”这些照片也让秦杰获得许多讲学的机会。在一次工商银行总行VIP俱乐部举办的古典家具讲座上，秦杰使用的就是这批资料中75张国家级古典家具的精美照片。近现代文物在辨假识真的问题上一直存在着空白，秦杰认为，填补这项空白也是收藏家的责任。2008年2月，在《收藏》杂志上秦杰发表重要学术文章《漫谈近现代文献的鉴定》，重点介绍近现代文物的鉴定方法，特别提出关于复制件的原始记录。他巧妙利用这批“国博档案”，从近现代文物的复制历史切入，通过文物复制的记载和不同复制时期的工艺和复制特点，为文物鉴定在学术上提供了一个新的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