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着生长南方油画作品展(图)
时间:2010-3-12-2010-3-21
主办机构:上海美术馆
地点:上海市黄浦区南京西路325号
上海美术馆主办的“幸福着生长•南方油画作品展”将于2010年3月12日下午开幕,展览学术主持杨维民,展出著名青年油画家南方近年代表作近30幅。出生于1976年的南方,少年习画,大学选择了美术学院的油画专业。以优秀的毕业创作而留校任教。近年来南方以现代孩童入画而颇受关注,南方对艺术的研究是多向的。古代宫廷艺术和民间艺术同时都进入他的视野,画室的墙上有宋代《秋庭戏婴图》画页,还有杨柳青年画中《年年有余》的儿童形象。 他对多样视觉艺术资源的关注也非常丰富,画室中甚至还挂有他收集的X光片的图像。几年来,他虽然一直在画孩子,但他的努力证明,由于他对艺术和生活思考的深入和广博,画面极富内涵和张力,并未因相对稳定的主题而使画面苍白和简单。相反,对这一主题不断、深入地挖掘使南方画面中的情感更加纯化,语言更加精熟,也使得南方在艺术界声誉鹊起。
当然,南方油画的愉悦还在于画面形式的过人之处。他对色彩高明度的控制以及人物形象的简约和稚态,与其意象的表现手法异曲同工。而这些都是由他内在的心理趣味决定的。就这一主题,他也在不断尝试新的形式,尽最大可能去达到表现的极致。在画面中的探讨之外,画面的尺幅也有所扩大,以挑战表达手法的惯性和增强视觉的冲击力。孩子只是他艺术追求中的自然选择之一,新的艺术面貌也将自然呈现。而在中国这样一个正在成长的国度中,对以南方为代表的出离于既定时代认识的当代艺术家的具体分析,也将变得更为重要。没有焦虑,也没有浮躁,他们的艺术更代表着这个时代的崭新方向。
本质的原始的自我 南方的画
很多画家都有一个画小孩的过程,一般都是画自己的孩子,从出生一直画到长大。在这样的题材中,画家总是倾注了无限深情。就感情的程度而言,可能没有哪个题材能与之相比了。南方把他的这批画命名为“幸福着生长”,实际上他自己也在幸福着,幸福感流露在他的笔端,传达到画面上,也感染着看画的人。一般说来,画家在画这类题材时,是一种表现的冲动,他有很多话要倾诉,语言无法表达,就用他最熟悉的绘画语言来表达。诗人也留下很多写孩子的诗,情感与诗意糅合在一起,非常动人。诗人不会平直地描述,诗意是他的存在。画家也会有诗意的描述,但画家也很容易被再现所困扰。因为画家的语言是经过训练的,不像诗人那样是天生的。对于画家来说这就是一个矛盾,他对孩子的感情是天生的,但表现孩子的方式却是程式的、规则的,两者之间很难统一。一个很纯粹的画家往往关注画画的方式,风景、静物或人物都是绘画语言的载体,对象本身不要画家投入感情。一束花好看或者不好看都不重要,关键是用什么方式画出来。艺术家在绘画语言上的特定的情感会通过形式表现出来,我们不是被他画的对象所感动,而是被他所感动,“他”被凝聚在形式中,或者说艺术家的生命通过形式投射在对象中,对象也由此获得生命。
南方的孩子就是他的对象,这个对象是双重的,既是生命的对象又是表现的对象,要达到两者的统一却不容易。如果如实地描绘对象,画出天真可爱的孩子,画家就消失了,他只是一个技术的存在,把天真的孩子复制出来的技术。在现代艺术中,艺术表现的是内在的真实,而不是对客观真实的模仿或复制。内在的真实即是主观的真实,也就是艺术家的真实的自我。内在的真实总是通过形式表现出来的,形式是有意义的形式,是凝聚了艺术家的审美感情的形式。我们被形式所感动,是因为凝聚了审美感情的形式唤起了我们的审美感情。南方的画就是这样,他不是着力塑造孩子的形象,而是表达自己的感受,他的形式借助对象显现出来。形式也有双重性,既有独立的审美价值,如抽象的形式;也可能依附于形象的特殊表现,后者更容易被人接受,不仅唤起审美的经验,还有生活的经验。南方的画没有学院的规则,他好像是信手画的。他的笔触和线条有着某种独立性,在他的画上看不到流畅的笔触和线条,形象的轮廓主要依靠色块之间的关系,有些地方也用线条勾一下,线条画得很稚拙,非常业余,就像孩子自己画的。线条的颜色也非常单纯,近乎纯的红色或绿色,好像孩子眼中看到的东西。单纯的颜色在他的画中不显得突兀和生涩,尽管是不协调的搭配,比如在孩子的画中用纯绿色画孩子的头发,用红色画脑袋的轮廓,绿色与红色并置在一起,并不显得冲突,反而显得新鲜而生动,适合表现儿童的那种稚拙与天真。补色的并置总是绘画上的忌讳,在野兽派绘画中,往往是通过中性色来中和并置的补色,在南方的画中也是如此,在他艳丽的颜色后面总是灰色的背景,鲜艳的颜色被无形地中和了,但它又漂浮在背景的前面,吸引观众的视线。这种高调的和谐,似乎是现代绘画的一个规律,但实际上又不是学院绘画那样的规则。也就是说,按照学院绘画的规则可能训练出一个学院的画家,画出学院的作品。但现代绘画却给不出这样的规则,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把不和谐的颜色并置而达到高调的和谐。你可以临摩野兽派或表现派的画,达到那样的效果,但自己一画却没有那样的效果。这其中没有一个公式。看南方的画就是这样,他很随意地把这些颜色拼凑在一起,却有着感人的力量,换一个人这么画,可能会一塌糊涂。这种搭配有很微妙的关系。就补色而言,既要有色彩的强度,又要避免不协调的冲突,在处理上或者是减弱一方的强度,或者缩小一方的比例。当然,起中和作用的中间色也很重要,灰到什么程度才恰到好处。这都是通过感觉来把握的,这种感觉也是一种天然的能力。
除了画孩子,南方更多的是画其他的题材,如《我愿意相信那些美好的东西》。这是画的一个少年,什么意思不太清楚,可能是一个闪念就成为他要画的东西。这个以紫色调为基础的画面也布置了纯黄色的色块,在紫色的调子中非常醒目,这种补色的处理都成了他的一个标志。既然是一种天然的能力,就包含了个人的一些本质性因素,这种本质性不一定就是色彩和线条,它总是和其他的因素搅和在一起,只是通过视觉的方式表现出来。南方在画孩子的时候,儿童的天然性与他的本质性表现达到非常吻合的程度,他的形式与同儿童的特性相互补的颜色一样,同时获得了生命。在《我愿意相信那些美好的东西》这样的画中,这种天然的特性有力地表现了形象。在这种方式中,形象不是塑造的,而是表现出来的。在表现的过程中,艺术家的主观特性通过形式表现或者融合到形象,对象也因此获得天然性的表现。那个自由的天真的形象作为主客体的统一,也是艺术家的本质特征的反映。艺术家的本质性单纯在形式上的表现已经很有感染力,一些艺术家是用中性的题材让形式显现出来的,如塞尚或凡•高的静物和风景。也有一些艺术家是将两者结合起来,在形象的表现中不仅在形式上有自我的投射,在形象上也有精神的力量,如莫迪利亚尼和苏丁。其实,南方的画也是如此,他是把两种纯真结合起来,形式的纯真和形象的纯真。每个人都是一个自我,原始的自我总是会消解于文明,尤其在现代社会,人被异化为物的时候。南方的画使我们看到人的真实的存在。我们为他表现的形式和形象所感动,实际上,是为体验原始的生命而感动。这种感动是在所有商业的、学院的绘画中都没有的。
南方的绘画 美好在此,不幸在别处
南方的绘画一直在表述这样的主题:美好在此,不幸在别处。幸福、成长以及快乐是他的所有图像经验的核心,这个领域几乎也是中国传统绘画的重点。但南方的绘画则强调一种美好的自我本质,给予一种在此美好的图像,而这也潜在呈现另一个意义,即不幸在别处。
也许所有的绘画者都有痛苦和成长以及反省个人的宿命。但中国传统的文人绘画者,他们却从不在画面上展现痛苦。文人创造了自成一体的形式世界,从语言到图像,具有一种形式的美好,与此同时,却也掩饰不住感伤情绪的流露。这是南方早期绘画教育和学习的一个背景,这直接继承了一种图像的价值观,确立了图像对于自我的一种精神滋养作用。
在这样一个图像的价值观之下,南方的绘画主要围绕着一个主题——成长。他的许多绘画都是在“幸福成长”这样一个名义和自我祈愿之下,很多标题都是这个意义的各种表述,比如“我愿意相信那些美好的东西”、“就这样从此幸福吧”、“你在笑,我在做梦”等。成长主题构成了南方走向自我表达的出发点,这跟所有70后艺术的主题中心是一致的。但在此后的图像营造上,南方开始与70后艺术的主流分野,他的视觉里没有一种不幸在此的残酷寓言和虚无感,而主要是一种祈愿和滋养的图像。 实际上,70后绘画的主流创造了一种残酷寓言的图像现实,尽管他们本人没有在现实中具有如此的不幸外表。另一个70后的图像特征则是时髦和酷视觉,这主要是商业和流行文化的影响。这两个图像特征可以说在南方的画面中很少,他重要的图像素材是可爱的男孩子和红绿烂漫的花枝,几乎大部分绘画都是围绕着这两个形象展开的。那个男孩子一般有一头绿草一样的头发、酒糟红的鼻子、红扑扑的脸、略带羞涩紧闭的嘴唇以及可爱的笑容,这当然带有一种自传的形象特征。
在南方的绘画中,自我成长并没有被放在一个商业和都市社会的背景下,而是强调在自然和自我之间的一种浪漫化的境遇。为此,他大量使用了童年的自我情状以及草园花枝的美景等作为一种基本元素。这都出自一种基本的图像价值观,即绘画的图像在于一种美好的存在,这种存在的图像既是一种理想形式,也是一种自我本性的衍生。南方的绘画更多的是关于如何从自我本性达到一个理想性的形式,这个形式的最终目标就是一个美好的绘画。
在文人绘画中,自我本性的因素实质上并不占很大比重,它主要以趣味和品性的形式特征出现;但更为重要的,还是强调文人所受的文本和礼仪训练产生的自我节制和优雅的纯粹性。诸如花鸟画和山水画,尽管文人画所呈现的是一种形式的安详和优雅的秩序,但这一切并不完全是出自人的本性,相反,它是一个逐渐征服自我骚动和内心挣扎后获得平静和平衡的产物。它主要不是表达一种美好的存在,而是不幸被强大的自我驱赶,它只在画面之外的别处存在。因此,文人表现的是一种优雅的挣扎之后,画面所达到的一种客体的美好形式。
但这实际上不是那种真正的美好存在,而是在强调不幸在别处。而南方的绘画则是一种真正寻求存在美好的景象,这种美好的自我资源主要来自童年经验和自然主义。在对于美好存在的描绘中,这还不是南方绘画唯一目标。实际上,另一个目标是如何建立一种真正适合自我本质的图像形式。在这个美好的主题下,南方基本上丢掉了所有学院派的写实艺术,而是回到一种本性的形式,即“我”所喜爱的颜色、“我”所想象的美好景象、“我”所记忆的纯真形象以及“我”所作出的随性形式。
自我记忆以及理想愿望所产生的愉悦、随性的图像,使南方的绘画在表象上是一种反现代主义,即它使所有归于现代主义的压抑、虚无和自我痛苦的表达都被清理到了别处,留下的只是随性和愉悦的自我形式的图像场域。这个场域不能容留现代主义关于存在和虚无的真实表达,并由此使图像变为一个反省和严肃审视的领域。相反,南方试图回归前现代关于自我肯定和美好至上的图像,在这个领域,70后一代的可爱化以及自我取悦的价值观找到了一个视觉基础。这个价值观的核心就是70后一代的艺术不仅在于成长纪事,还进一步将自我导向一个美好在此的领域,使绘画不仅产生自我满足,而且可以看到一种理想存在的经验。
像植物一样生长 南方访谈录
马琳: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画画的,有启蒙老师吗? 南方:我从小就喜欢画画,主要是受我奶奶的影响。我奶奶是绣花的,做的是外贸绣,绣的都是非常传统的那种图案。我小时候经常给她画样,然后慢慢就喜欢画画了。
马琳:看来你奶奶可称得上是你的启蒙老师了。那么,受正规的美术教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较早对你比较有影响的老师是谁? 南方:在上初中的时候,我认识了方力钧老师,他当时在邯郸办美术学习班,我就去跟他学。当时学的时候完全是出于爱好,也不知道还能考大学。跟他学了之后,对画画这事慢慢有所了解。在我读高中期间,我会经常到圆明园找方力钧老师,向他讨教。当时圆明园聚集了很多画画的人。去多了,也就逐渐跟他们熟悉了。后来我就决定考美术专业大学,因为当时文化课差了几分,没考上中央美院,在征求了方老师的意见后上了河北师范大学美术系,他说,“画画是一辈子的事情。”我觉得很有道理。现在也常想起这句话。
马琳:那当时是不是有些气馁?在河北师大,你的收获是什么? 南方:是有些沮丧。不过石家庄离北京挺近的,我还是可以经常到北京去的。所以很快就振奋起来了。到河北师大后,发现那里气氛挺活跃的,跟我原来想象的不一样。我当时在课后做了很多语言方面的探索与实验。在师大我最大的收获就是学到了怎样表达技术和意识之间的关系。 马琳:学院主要是传授一种方法和技术,而更多个性化的东西是需要自己慢慢去领悟的。 南方:是的。美院的教学体系不鼓励你去尝试新的东西,学院之外的东西很少,所以我只有在课下做很多训练,慢慢就发现自己喜欢的东西跟学院里教的有冲突。其实你看我现在画画,都在做减法。在画小孩的时候,我经常会在画面上找来找去,想表达一种小孩儿最纯的那种真实性。
马琳:主要是强调一种观念的表达。 南方:对,大部分学院派训练出来的画家,作品中观念的意义不是很突出,你看所有的古典作品,尤其是架上绘画,都是以一种技术推翻另一种技术,所以我就不愿过分表现技术的东西。这就是当代艺术与学院艺术最大的区别吧。
马琳:但你也不能完全抛弃技术的成分,只有观念而没有技术的作品等于空中楼阁。 南方:是的。我并没有否定技术,绘画是视觉世界的产物,绘画语言则是统治这个世界的枪炮!
马琳:现在小孩是你画中的主题。在画小孩之前,你的创作主题是什么? 南方:在画小孩之前,我画了很多年轻的男男女女,表达他们对情感对婚姻对爱情的一种判断。这跟我的个人经历有关。因为我,包括我周围的朋友,有的恋爱了很多年,然后一句话就分手了;也有的上网聊天认识没几天就结婚了。在这个过程中,我有很多思考。我坚信一个点,不打动我心灵的东西不可能进入我的作品,包括风景在内都是这样的。我当时画了很多熟悉的朋友和事件。其中有一部分还是彩墨的。刘进安当时说:“南方,你的彩墨比你的油画好多了!”
马琳:那后来是什么原因你又开始进行以小孩为主题的创作,你想表达什么呢? 南方:因为我有了孩子,这对我很重要。了解我的人都知道,画孩子其实画的还是自己。在画孩子之前,我还画了很多自画像,我是想反映我们这代人的成长过程中的情感和思考。您觉得人和动植物有什么区别吗?我是说很多时候人不如动植物!我喜欢看戛纳影展和日本人的片子,就是基于这一点的思考——我愿意关注人性的最本身。我喜欢绘画的形式,通过它们到达我的内心,从而从指尖流出。
马琳:在南宋时期,有很多《婴戏图》之类的作品。在版画、年画、瓷器中都可以看到有许多可爱儿童的形象,从你的作品中,我感觉到你有意借鉴了这些表现元素。 南方:我个人比较喜欢收集瓷器、陶俑和变形金刚之类的玩艺儿。这对我的创作都会产生影响,我想从中提炼一种更纯粹的东西,而不是图式或题材上的借鉴。手办我也有收藏,很好玩。很多传统的题材是共同的,比如绘画作品《婴戏图》里的姿势,瓷器上会有,版画上也会有,这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通过一种题材,它转化了好几种不同的语言,然后每种语言还符合它纯粹的美学形式感。这是一种生命力的提炼。
马琳:让我们回到你的作品中来。你的作品主要是表现小孩成长的历程,从开始睡着的状态到活泼可爱的样子,都表现出一种很幸福的模样。这是否表达了你对小孩的一种期待与愿望? 南方:我现阶段作品的主题叫《幸福着生长》。因为我希望我和我的孩子都能像植物一样生长,包括每一个和我有着相同生命体验的人。从这个意义上讲,我的作品可以变成我们每个人的。 马琳:是希望像植物一样无忧无虑吗? 南方:因为人的生长会受到很多干扰,而植物相对比较自然。我的作品从质感上看,有人说像棉花,有人说像草莓,有人说像桃子等等,头发像树叶似的,其实这只是一种设计而已。但他小时候留的发型的确如此。
马琳:但小孩成长的过程是复杂的,随着孩子的渐渐长大,他跟社会之间的关系也会越来越紧密,不光有幸福感,也会遭遇挫折、不幸,可能会伤害别人或者被伤害。你会想表达这种感觉吗? 南方:对,在表达幸福感的同时,我的作品中也反映一些不稳定性,透露出一些危险——或者去伤害,或者被伤害。这种危机感时刻都有,它也是一种责任感。看起来很可爱的东西,其实里面隐藏着很多失望。有时小孩就会把金鱼拿在手里玩,结果就攥死了。没有意识到他是对另外一种生命的伤害。但是情感是注进来的,会一直延续,样式可能会改变。我还是想做得更深入点,把一件事的多面性都挖掘出来,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
马琳:在你的作品中,追求一种平面感,比如背景几乎都是平涂的感觉,但细看还是挺厚实的。 南方:首先,平面感的目的是为了减少说明性、文学性。其次,从技术层面讲,也是一遍遍上色的效果。比如我要画粉的背景色调,笔触可能是灰的,先拿浅灰、深灰、冷灰、暖灰罩好几遍,然后再拿粉色罩。这样层次互相渗透,然后形成一种结果。语言决定你传递出来的内容。
马琳:在你的作品中,有大量粉红、粉绿、粉蓝的使用。你为什么比较喜欢偏粉系列的色彩呢? 南方:我觉得这就是时代性吧。现代社会是一个比较崇尚中性的时代,男的有很多也穿粉色的衣服,我就比较喜爱。如果你走在街头,也处处可见粉色系的使用,这比较适合情感的表达吧。就像天青釉红绿彩,雍正粉彩都是如此。色彩决定命运!哈哈。我要形成一种可以改变传统审美情趣的绘画语言!
马琳:《一条龙》这件作品动态特可爱,令人忍俊不禁,你是在什么情况下捕捉到这种动态的呢? 南方:我在家的时候,我儿子喜欢搂着我的脖子,让我趴在窗台边和他一起看风景。那天他又喊我陪他看风景,因为他个小,我趴着特费劲,所以就坐在床边,他就站在窗台,把头朝下,透过裤裆来看我,我就说:“真漂亮,不许动啊!”我就赶紧去拿相机。我纯粹是抱侥幸心里,他还真的一动没动在等着我,然后我就迅速拍了几张,就画了。他还有很多这样类似的姿势。可以说我的儿子给了我很多创作的灵感吧。
马琳:在你的作品中,有时会把小孩和麻将联系起来,这似乎有些奇怪。 南方:我喜欢打麻将。麻将的玩法跟养孩子类似,我是有一种希望在里面。我画麻将系列的作品名字都是天胡、天庭或是一条龙什么的,就有望子成龙等意思。这寄予了一种希望和思考。但是,在打的过程中你会作出很多选择,在养孩子的过程中也会遇到很多选择,这是最有意思的一点。在和朋友打麻将的时候,我是输多赢少,不过玩是最重要的嘛!现在,打麻将已经是过去式了。
马琳:红鼻子、绿头发好像是你主要的语言绘画特征,有什么寓意吗? 南方:这其实是从我的自画像过来的,我的鼻子比较爱红,现在也是如此。至于绿头发,就像我刚才说的,我希望他能像植物一样成长。红绿配!这一点在中国民间美术中是非常丰富的!我也认为这对补色是可以很合适地表达我的情感的。 马琳:这成了你作品的一个标志了。 南方:大家好像也挺认同的。我会把它在未来的作品中“放大的”!已经开始实验性的创作了。
马琳:关键是这点红和周围的颜色处理有关系,所以不觉得突兀。你的画面还是比较薄的。看不到什么肌理,除了鼻子上有一些肌理,其他地方看不到。 南方:就是靠很薄的层次一遍遍罩,薄有薄的肌理, 其实我用的还是古典油画的技法。在画眼睛的时候,我喜欢用手画。我感觉有时候用手比用笔还自由,有些笔触拿笔做不到,无法表达;用手却很自如,没有用笔时的距离感。薄画法只是很适合近期作品的一种语言表达。这就是语言和内容要相互补充的一个审美规律吧!
马琳:但这种粉感觉很雅致,没有媚俗的感觉。另外,跟绿色的搭配也很协调。将来会一直坚持画这种题材吗?会不会有其他改变? 南方:当然会改变!我会反复思考题材和主题的价值,一般是半年到一年,才会在画布上创作,很多都会流产。我比较喜欢中国古典文人的表达方式,梅花、竹子什么的,但是不只是在说梅花和竹子。再过段时间,“孩子”可能变成我们“大家的孩子”,变成和我有着同样经历的每个人。我会尝试探索新的绘画语言的,我是想用我个人有价值的绘画语言表达打动我的人、景、事。生活中的假象太多了,我也设计出一种假象,就像导演一样,让观者观看的时候很享受,看过之后还意犹未尽,突然有一天发现上当了!嘿嘿,这挺有意思的。
马琳:你喜欢卡通画吗? 南方:中西方的卡通动画片从小就看,到现在也是如此。我儿子也很爱看,他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南孙悟空”,还好不是个“南大力水手”!卡通绘画,我想我和它们有本质的区别。可能是我的职业原故吧,我比较注重传统绘画语言的一种传承与拓展,卡通绘画里很少有这些。保持绘画性的基础上的原创性,这一点从西班牙的大师们那里会发现,如格列科、委拉斯贵兹到毕加索、塔皮埃斯等等。
马琳:是否考虑过作品的美学意义? 南方:我的作品是我最纯净的感情记录,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感情流露!它是有价值的、我个人的一种绘画语言,而不是仅仅依靠图式、题材去解读。艺术作品是不能拿金钱衡量的。最好的作品不一定现在是最昂贵的,但好的作品是一定有市场的。我不会考虑市场,能让我继续画下去就好,还是要拿作品说话!
非常印象:非虚伪的“后生代 ---- 读油画家南方的作品
当代美术批评中一个特指的名词——“新生代”,是上世纪90年代初,中央美术学院美术史论系的老师最初用在评述当时一批出生在二十世纪60年代初,成名在90年代的并且出自美术院校科班的青年画家的专有名词,后来被人们更广泛地用在谈论音乐及其它新的文化现象中了。
“新生代”画家最大的特征就是与“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的建国前后的四、五十年代的“中生代”不同,那就是“新生代”越来越不安于“大集体”的生活现状。而是喜欢在他们自己一定的“小圈子”里,享受着后工业文明的快餐,汲取着后现代文化元素,创作出的绘画形象十分轻松,远远不同于也没有他们前人那些形象高大沉重。但千姿百态中都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嘻嘻哈哈”的标志性笑容。他们是比他们上一代幸福多了。那种良好个人感觉极大弱化了理想主义。
进入21世纪之初,在“新生代”之后,美术界又成长了一代新人,他们是从“大集体”、“小圈子”走出,更乐于构筑“自我”的新天地。他们驾驶“网络”快车奔驰在信息高速。在当今经济一体化、文化多元化的新世纪之初,现代化最新成果的最先享用者自然又是他们——最年轻的一代:“后生代”。
“后生代”是指继“新生代”之后崛起而倍受关注的出生于“文革”时期青年画家。他们不仅在现代物质上敢于超前消费,营造充满色彩和活力的生活,在精神层面与“中生代”、“新生代”更是不同。 当前的艺术市场,人们首先关注的是市场正十分火爆的“新生代”腕级画家,再就是以极大的热情关注着幸福成长的“后生代”。正是“后生代”画家以他们不断生长的强劲实力,展示出他们是中国当代艺术成长发展中不可忽视的有生力量。
南方作为出生于“文革”后期即上世纪七十年代的“后生代”画家,对于先于他们出道的“新生代”画家来说,是一代“后生”新人,成长在“阳光灿烂的日子”,几乎没有“新生代”生长期动荡之艰辛,直接而完整的受到良好的系统的学院艺术教育。“后生代”画家多是从少儿美术班、美院附中、本科、硕士、博士一路走来,充分接受了古今中外优秀文化艺术的熏陶。他们聪慧敏感,充满活力,比他们的师长更具创新意识。他们成长的烦恼中已无“衣食之忧”,他们成长在一个好好读书的年代。他们既没有前人生活甘苦的切肤之感,也没有象后来的“卡通一代”过早体会市场竞争之忧。他们自由自在地读书、绘画,平心静气地思考、创作。他们喜欢真实而透明的生活,观察别人同时反观自己,让自己变的更透明更真实。他们不断地审视着自身的成长及文化背景,从多元的当代文化语境中寻到适合个人表现方式的切合点。“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文化视野和语言形态”。
南方的油画作品给我的第一印象是非常个性化,不仅是画画形式还是内涵感触,乃至画法技巧都给予观者非常强烈的印象。他取色鲜亮,但不是浮光掠影。强烈的视觉印象来自于他画画非常的“自我形象”,南方油画笔触真实而大胆地显现出他们一代“后生”们的生存状态,审美取向,这正是“后生代”最精彩夺目之处。
初识南方是在他毕业留校的美术院校油画工作室,从门外自画的招贴到屋里刚画完的油画,直至南方的头发、衣饰都是满目色彩、新鲜亮丽。一个小伙子取色比女孩子还“爽”,第一印象令人“耳目一新”。随后与他接触多了,再观其画,其印象又有了许多非常之处。他的聪慧和功底使他能从容不迫地去从当代多元文化观念和日新月盛的技法中提炼出适合打造非常自我的艺术语言的元素,真实地表现出他即不同于前人、又与同代人的差异之处。他这一代没有重大“使命”的巨大压力,也不受“圈子”的约束,他不管别人怎么画,而是怎么画出“自我”才是终极目标。南方的油画已显现“自我”的非常印象,他又把其非常自我的绘画语言渗入他的水墨创作中,又使人耳目一新,亮丽而明快,新鲜又丰富。他的作品轻松透明,富有质感而不肤浅。
“后生代”画家作品表现的情感心路和生活痕迹显然不同于后来的“卡通一代”的另类、玩酷,也不同于先前的“新生代”腕们的那种玩世调侃,而是着重于自然的生活,追求艺术的纯粹。他们在生活里、创作中,寻找纯粹感受快乐,“还原绘画纯粹求美的初衷”,“后生代的作品大多与“时政”无关,但并不远离生活。他们描绘生活中的触动、显现心中的亮色。情感的波澜及心灵深处的感悟都一一表现出来,他们在喧嚣和繁华中寻找静谧。虽然他们没有“新生代”腕级画家的大牌感觉,也没有“卡通一代”的快速商业化的惊喜。“后生代”不是没有思想的一代。在新时期宽泛的文化视野、丰富艺术形态里,他们只是追求的目标更具体、更真实。 他们是真实的,他们也是真诚的,不仅是作画,还是做人。他们不喜欢“假”的,特烦“装”,就如他们特别讨厌“假唱”,哪怕是沙哑的嗓音和刺耳的电声,只要是自然自在,自我原创,那才是他们最喜欢、最称道的。因为他们是“后生代”——非虚伪的一代。他们不是漂泊的一代,更不是无根的一代,“后生代”是稳健走向成熟的一代。他们的青春不是“残酷”的,是幸福成长的一代,是阳光透明的,是非虚伪的“后生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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