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坎坷的两幅千年神仙画

上个世纪，有两幅描摹神仙世界的千年古画，一幅被绘画大师徐悲鸿收藏，被视为“悲鸿生命”，一幅被身在美国的大收藏家王己千收藏，被他视为“亲生儿女”。这两幅画，同样画有87位神仙，收藏的历程同样曲折坎坷。

徐悲鸿得到《八十七神仙卷》，是一次偶然的机会。1937年，徐悲鸿在香港举办画展。一天，作家许地山介绍他去看一位德籍夫人收藏的中国字画。德籍夫人亲手将四箱字画一一打开，徐悲鸿看到第三箱时，一幅人物画卷出现在他的面前，以致他展开画卷的手指都因兴奋而颤抖。他激动地叫喊出来：“下面的画我都不看了！我只要这一幅！”德籍夫人仍请求徐悲鸿看下去。但是徐悲鸿连连摇头说：“没有比这更使我倾心的画了！”他当即提出用手头仅有的一万元现金买下这张画。德籍夫人从徐悲鸿欣喜若狂的表情中，看到了这幅画的价值，又舍不得出手了。徐悲鸿提出愿意再加上自己的七幅作品作为交换。德籍夫人方才愉快地表示同意。

这幅被徐悲鸿命名为《八十七神仙卷》的画作，画面上没有款识，是一幅白描人物手卷，八十七位神仙列队行进，仿佛从天而降，造型优美，体态生动，整幅画作故具有“天衣飞扬，满壁风动”的艺术感染力。徐悲鸿把一方“悲鸿生命”的印章小心翼翼地钤在画上，并常年将画带在身边。1942年，该画在一次日军空袭中不翼而飞。两年后，徐悲鸿得知画卷在成都出现，便立即通过朋友以20多万元现款和自己的数十幅画作，使这件国宝回到自己的手中。

王己千收藏的北宋武宗元《朝元仙杖图》，最早记载在《宣和画谱》中，后经南宋张子璁和元代赵孟頫题跋，1927年，罗振玉还在该画引首题跋，抗战期间流散日本。1950年，日本商人欲以5万美元出售此画，后辗转流落到一犹太古董商手中，因为对此画是不是武宗元真迹有争议，许久无人问津，古董商对此画失去信心后，游说王己千，王己千以六幅藏画换得了这幅《朝元仙杖图》。

后来，有多家博物馆想购买此画，当犹太古董商知道该画为真迹时，开始仍想用原来的六幅画换回，见王己千不同意，便把王己千告上法庭，说他用六幅假画换走了他的真迹。古董商请了三位律师，他们都不把王己千放在眼里，官司一直打了三年，最后法官问王己千懂不懂中国画，王回答不懂，问对方时，对方说懂，法官当庭宣布王己千胜诉，因为懂画的人不可能拿真迹来换假画。

《八十七神仙卷》与《朝元仙杖图》，都是描绘道教传说中五方帝君和众仙去朝见道教最高天神元始天尊的情景。徐悲鸿早年曾将这两幅画进行仔细比较，发现它们的构图几乎完全相同，连人物数量都一样，但后者在人物造型和笔力等方面不及前者。由此认为后者是前者的摹本，张大千也赞同这个看法，并进一步推断《八十七神仙卷》系吴道子为寺观作壁画的稿本。专家们虽然还没有对其作者是谁作出定论，但这两幅画同属不朽杰作已经确定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