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铲煤！邬拉和古斯塔夫的“宋瓷”历程

2009-04-22 12:21:21 来源：中国文物网专稿已浏览次

上世纪60年代，邬拉和古斯塔夫·克雷茨夫妇从记载瑞典人在一次探险中发掘中国文物的《宋代瓷片》一书上，第一次看到了中国青瓷。这是一片带有鱼形图案的碎片，碎片上淡绿色的釉面正是克雷茨夫妇想要追求的丰盈和滋润。自此，克雷茨夫妇便开始了对这种中国古代瓷器烧制技术近半个世纪的试验和创新。

古斯塔夫·克雷茨1926年生于匈牙利。1944年，18岁的古斯塔夫在一次学校组织的绘画比赛上获得第一名之后，作为特招生进入布达佩斯美术学院学习，主攻绘画。由于受第二次世界大战影响，美术学院于十一月被关闭，古斯塔夫逃回故乡米兹库克。

但是，回到故乡的古斯塔夫并没有因此而回归宁静。1945，古斯塔夫同其他人一起被一辆卡车运往了莫斯科和黑海之间的顿巴斯，在被德国人毁坏的煤矿上开始了他长达五年的矿工生活。其间，古斯塔夫三次试图逃跑，但最远仅到达罗马尼亚边界，每次被抓回苦役营后，都遭受了残酷的惩罚。据说苦役营中到最后能活下来的人，十之有一，目睹身边工友悲惨死去的古斯塔夫幸运地成为了这个“一”。1949年，在完成了斯大林对该煤矿区的第一个五年计划之后，古斯塔夫被释放回国，并于次年返回美术学院，转修雕塑和古建筑保护。

1960年，古斯塔夫和邬拉在参加斯德哥尔摩的一次集体展览中相识，同时开始了涂釉的试验。随后艰难的若干年里，在中国烧窑技术的影响下，二人共同开始建造瓷窑。

美国艺术联盟展馆前馆长苏珊娜·兰杰曾经在《成熟即是一切》一文中写到：为了实现中国宋瓷的釉面效果，克雷茨夫妇必须还原使用木材和煤炭在大型窑炉中烧制瓷器的工艺。然而，除了在中国画中找到的对烧窑场景的描绘外，他们没有工艺手册或图纸之类的资料作为参考，只能摸索着对大型炎烧瓷窑的规模和特性进行推测。虽然采用燃气、汽油或电为燃料的窑炉在操作上会更容易，但那样却无法烧制出大尺寸作品，同时也很难实现类似宋瓷那样丰富的釉面效果。古斯塔夫说：“我们或许选择了最难的方法，但这种方法能达到的效果却是最好的。”

如果说在顿巴斯煤矿的五年对古斯塔夫是一种身体和心志甚至生命的考验，那么这些考验的回赠则体现在了若干年后古斯塔夫悉心研究陶瓷烧制的整个过程之中。正如他自己说：“我现在为自己铲煤，这让我快乐。”

此次设在中国首都博物馆的主题为“源自宋代瓷片的瑞典现代艺术”的邬拉·克雷茨及古斯塔夫·克雷茨的99件雕塑作品，年代跨越近半个世纪，从七十年代初到去年完成的作品，无一不呈现着克雷茨夫妇对瓷的诠释。也许我们会问，为什么早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就由中国宋代青瓷所启发，却在半个世纪以后，作品才来到中国？我想答案可能就在瓷品所诞生的克雷茨夫妇的生活之中，在他们对自然、生命的理性思考和热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