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属灵的艺术

在中国现代艺术历史中，存在着现实维度的艺术，理想维度的艺术，而属灵维度的艺术稀少却弥足珍贵。

属灵的艺术是信仰的艺术抑或圣艺术(如圣乐、圣像、启示文学等)，是指在圣灵的感动下，本乎《圣经》和上帝的恩典创造的艺术作品，因而是艺术史中最能够触动人类心魂的艺术，它不是出自属肉的“震惊”或“观念”的理性演绎以及流行的社会化艺术。属灵艺术家是有基督灵命和灵性的人，其灵性在艺术中的表征必然具有新奇性和差异性。因此，当代的属灵艺术作品与传统的基督教艺术相比，既在形式、媒介、表现手法、意向性等方面不同，也有着突出的艺术个性之差异。徐长健、陈岩、安昊昱三位艺术家的“纪念日”主题展览作品，在耶稣诞生的日子里，以当代艺术的形式、媒介、表现手法揭示着十字架上的信、望、爱及其处境，无疑是属灵艺术的一次献礼，。

除了明显的取自《圣经》中的相关标题和十字架实物，三人的作品没有直接使用基督教语言和形象，而是使用寓言、象征和隐喻乃至换喻来表达自己属灵的所思及信念。因此，基督的真理被显现为不言而喻的可见的形象，进入经验世界的超验世界显现为日常的物品，安昊昱的十幅《巴比塔》取材于《旧约》，但这些“塔”是十种不同时代所建造的欲望之塔，权利之塔，虚妄之塔，象征资本、世俗威权、科学技术和财富。启蒙以来的现代性经验表明，没有上帝的存在，人势必陷于法利赛主义的知识自义、伦理自义、正经自义，诸如以有限的经济成就蔑视人权、民主及宗教信仰就属于这种塔影的显身。诺亚这个名字在古希伯来语是“安慰”,《旧约》中的诺亚是“因信得救”的人类先祖。大洪水之后，上帝以彩虹与人类立约。“约”，既是安慰，也是诫命，“约”构成了人与神最基本的信靠关系和神学义理。徐长健的《诺亚方舟》显现着历史时空中神的时间，十个时钟指示不同时间，十块齐整的木料暗示救赎的先验的实在性，两个剪影似的人(灵魂)凌越空中，一前一后，飞向一个异次元空间，时间的维度失效，得救的或然性来自信心的绝对性。神是超越时空的(诗90:4;彼后3：8),当时空终结，也就是朝向最后的得胜和复兴，最后的审判也一道来临(启20:11-15)。陈岩的《耶稣受难》由不同媒介材质的十个十字架构成一组作品，以重复和渐变的形式强调着信徒与十字架的关系：我们已经与基督同钉十字架;我们的罪性已经死去;就世界而论，我们已经钉在十字架上;我们必须背负十字架。耶稣之死是一个绝对的救赎事件，因此，如果说没有十字架上的殉难，就不会有基督信仰的传言，就没有基督信仰对上帝的信任和期待。新约最早的文本——保罗的书信提请人们注意那些从不同角度将耶稣之死理解为救赎的福音，即解释为替人类赎罪(林前11：24;15：3);逾越牺牲(林上5：7)和重新立约(罗3：24-25)。新约的神学奥义，即以十字架立约的爱之神学。就世界需要爱的救赎而言，十字架不是太多，而是太不够。那是因为十字架向我们敞开了新的天地，同时向我们提出爱的终极意义和困境。

文化艺术现代性的一个内在价值在于自由精神，但文化艺术追求自由和属灵的信念并不冲突，相反虚无主义不可能同时又是自由主义。对自由的热爱必然来自于某种更高的信仰。如果试图完全抽空自由主义的基督教信仰根基，凭空制造一个依托于儒家思想或本土民间宗教的“自由主义”，无异于缘木求鱼、舍本逐末。可是，当代中国若干一流的知识分子和艺术家，愿意声称自己是自由主义者，却不愿意接受基督信仰、顺服在伟大的造物主之上，甚至对基督信仰有一种天生的反感。这与中国漫长的无神论传统有关，更与中国人对毛泽东的偶像崇拜破灭之后连信的勇气都丧失掉有关。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属灵诗人艾略特说过：“如果你不要神，那你就该向希特勒和斯大林致敬。”某些中国自由派人士则是因为经历了毛泽东时代的疯狂之后，闻“神”而色变，陷入了巨大的虚无主义之中。信仰的空缺，导致了自由变成一个相对的价值。跟耶稣在世时十分相似，在当今中国，作为一个精神生产整体的知识界和文艺界普遍拒绝信仰、拒绝福音。故而自由主义在中国仍然是镜中之月、水中之花。

一个没有上帝的存在,即一个彻底消解了形而上学的存在,是不合乎人性的;孤独的人类，由于不能投射阴影和忍受阴影，是没有血肉和灵性的。然而，并非完全没有希望，天国是一粒芥子(太：13:31，17：20)，就基督宗教信仰正在世界上大部分地方复兴、人类的80%仍有信仰而言，尼采“上帝已死”的预言已经破产;就文化革命破坏了宗教信仰，而信仰虽在复兴、但仍面临各种危机的中国而言，陀斯妥耶夫斯基(如果没有上帝，人任何罪行都敢犯)的预言正在实现!过去史学界公认，基督教传入中国，始于唐朝初年。不过最新的考古发现东汉时期的画像石刻就有关于圣经故事的画面和早期基督教的图像。在过去 1000多年间，基督教在中国的传播时断时续，影响不大。1807年，英国新教传教士马礼逊受伦敦宣教会派遣来到中国，开启了近代基督教在中国传播的新阶段。到二战结束后，中国有天主教徒300万，新教教徒100万。尽管在民国时期，国人享有较多的宗教信仰自由，但是基督教在中国的发展仍属有限。自 1949年之后，包括基督教在内的各种宗教都受到严厉的控制与逼迫，文革期间更是达于顶点。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在文革之后，特别是在1989年之后，包括基督教在内的各种宗教都获得了史无前例的迅猛发展。据统计，今日中国有1亿3千万基督徒，其中包括2千万天主教徒。在中国，每天有成千上万人成为基督徒，这样，再过30年，中国的基督徒将超过2亿，中国将成为世界上基督徒最多的国家。

为此，我要公开祝福属灵的艺术家和中国基督徒，因为天国在他们心中已经生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