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薪数百年 探秘瓷都最后的龙窑

近日，中国古陶瓷学会2008年泉州年会暨中国古外销陶瓷学术研讨会在泉州召开，海内外130余名专家实地考察了德化紫云开发区蔡径的龙窑。此前，台湾陶瓷企业家和台湾中华陶艺协会学者刚刚组团考察了此窑口，他们都予以高度的赞赏。

日前，笔者采访了这个古窑和部分窑工。请您随着笔者移动的镜头，穿越德化陶瓷文明史的时空隧道，走进瓷都最后的龙窑。

承载瓷都陶瓷烧制史的最后的龙窑

历史的诉说：延续数百年的龙窑

自七世纪至十四世纪，泉州已成为中国对外贸易的重要港口城市。德化窑口历来作为中国瓷器外销重要产区，其烧造的瓷器，成为当时海上丝绸之路的贸易商品，运销到东亚、东南亚及世界各地，传播着古老而富有魅力的中国陶瓷文化，《马可。波罗游记》说：“刺桐城北有一别城，名称迪云州，制造碗和瓷器，既多且美。”

笔者父子1976年曾参加福建省博物馆、厦门大学历史系、晋江地区文管会等省地和德化县有关单位联合组织的德化古窑址考古发掘工作队以及晋江地区文物普查队开展的工作。据普查报告，德化历代古窑址达两百多处，位居泉州地区各县市首位，但多数已毁。德化蔡径龙窑作为泉州地区古窑场留下来而且仍旧使用的独特的实物证据，延续了数百年的炉火，延续了数百年的陶瓷历史。

绵延数百年的薪火

龙窑的探索：揭开传统瓷窑的面纱

龙窑是德化烧瓷的传统瓷窑之一，自宋及今采用最广、沿用时间最长的龙窑，又称“碗窑”、“蛇目窑”。此种窑依山坡而建，头下尾上。头为燃室，尾放烟囱，利用地势坡度增强窑室烧成时的抽力，窑室为阶级状，每级两边设投柴烧火孔，数级放一窑门以利装出瓷之便，每级称为一目，目数可多可少，长可二三十目，短可十多目。以松木、松枝或山芒为燃料。此种窑烧成对均需耗用大量木柴，时至今日，由于科技进步，龙窑绝大多数已被现代化的窑炉取代，如今德化龙窑烧制历史最为

久远的是位于德化县三班镇蔡径村的龙窑，已有近400年的历史，可以说是龙窑的活化石。

烧窑师傅告诉笔者，龙窑利用自然山坡建造，节约能源，利于燃烧。它最大优点是升温快，降温也快，可以快烧，也可以维持烧造青瓷的还原焰。灶口边有些小小的观测口，师傅凭着多年练就的眼力，靠肉眼来决定烧窑熄火的时机。

老师傅告诉笔者，点火时一条炉要烧24小时，还要看天气湿度。烧炉时要12个人看火添柴。一老窑工还跟笔者说，照相最好是晚上来更好看，熊熊炉火映红了半边天。

传统的接力：制瓷工艺不断更新换代

自宋代以来，德化制瓷传统的窑炉经历了龙窑、鸡笼窑、阶级窑等发展阶段，但均以松柴为燃料。上世纪50年代至60年代，德化开始对传统窑炉进行改革，建成全国第一座白煤造气烧成隧道窑。

上世纪70年代，因德化大部分陶瓷厂家仍以柴木为燃料，曾在《福建日报》上有激烈的“林瓷之争”，争论结果是大砍瓷业，大批瓷厂下马。

改革开放后，随着科技进步和能源革命及窑炉革新，德化出现电热窑炉、节能蒸笼炉及微机控制间歇节能电炉等，不再用木柴作为燃料，保护森林资源，并提高瓷器烧成成品率。德化进入了电气化烧瓷的历史新时期后，窑具匣钵的制作，也由人工拉坯成型、人工练泥，改由机械练泥、机械成型，并改进原料配方，改进造型，提高使用效率。

瓷都最后一条窑炉蔡径的存废去留，曾引起人们的激烈争论，甚至一度封窑停产，最后，由于中外古陶瓷学术界的浓厚兴趣和意见，将其保存下来作为瓷都德化陶瓷烧制史的实物见证。为了瓷都德化的历史不致断代，目前姑且予以保护，限量限产，成为瓷都悠久陶瓷文明史的标本。

有人生动地将龙窑比喻为：以前虎多为患，如今老虎罕见稀少，成为濒危的珍稀保护对象了。中国古陶瓷研究专家、泉州考古队副队长、泉州博物馆馆长陈建中称，蔡径龙窑是中国陶瓷传统工艺传承的载体，在全国目前唯一仅存的最完好的而且仍在使用的活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