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社会的石刻文化

在我国的奴隶社会，北方青铜文化十分发达，已见著录有铭文的铜器多达九千余件。反之，石刻除“石鼓文”外一件也没有。所谓“坛山刻石”孔子所写的“吉日癸已”四个小篆，显然是秦汉以后人所伪托，因为孔子根本不会写小篆。认为是鬼方的“红崖刻石”，现在也已经判明是爨文，而“石鼓文”为秦文公的猎碣，其时代也已到了晚周（最近泰公大墓中也发现秦石刻）。所以本世纪四十年代之初就有人认为刻石非中国所固有，“石鼓文”的形制是先秦时期接受了斯给泰人（seythian）带来的北亚古墓碣影响所产生的。著者曾写有《秦代刻石风尚来源之推测》一文①[见《辅仁日志》1945年，《逸文》第1期转载。]，探讨其事。但南方其时已有摩崖刻石及方形碑刻，现已发现的奴隶社会的摩崖刻石是福建华安县汰溪仙字潭的图像文字。据华安县志记载，其字非籀非篆，唐代韩愈曾作过解释，文意上下不相属，全无意义；民国初年岭南大学黄仲琴教授定为图像文字；笔者曾试加考释，认为是属于甲金文系统，由图画向文字过渡时期的东西。据所能认识的字来看，可能是吴国先世在部落战争中的记功刻石②[刘蕙孙：《福建华安汰溪摩崖石刻图像文字初研》，《福建文博》1982年第一期。]。最近，同县草子山又发现了一处摩崖刻石，是一个孤零零的“”大字。是什么文字？有关方面还在研究之中。另外，据志书所载福建、浙江两省摩崖刻石的奇字还有多处，但现已判明有的是楚文，有的是古琉球文，有的是波斯文，有的是女真文字。是不是还有像仙字潭和草子山这样的古文字？很值得注意。

传世有一个《峋嵝碑》。其最初一碑系立于湖南衡山山顶，国内翻刻其文字的还有三处，相传系夏禹所立。因其字体与甲金文字完全异趣，曾被定为伪作。现在想想，峋是发语词，嵝是山头，无缘无故跑到高山顶上立这么一个假古董，为了什么？很难索解。古代在山顶上石刻铭，都是为了封禅，亦无无故立石之事，所以峋嵝碑的问题，也还值得进一步探索。

总之，南方的石刻文化，还是我国奴隶社会文化史上的新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