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莫言的书法能一字亿金

　　□邹德祥

　　《中国书画报》近日(第93期)发表陈传席先生文章，他说“莫言的书法以前是不能卖钱的，但自从得到诺贝尔文学奖后，他的书法不但能卖钱了而且价格很高，一幅要几十万，几家艺术杂志还用很多篇幅讨论他的书法艺术。”

　　笔者看过莫言写的毛笔字，书写熟练，顺畅自然，常人水准，如此而已，至于它有多少“艺术含量”，笔者不敢乱发言，更不敢无原则地瞎吹捧。但是笔者宁愿相信陈先生所言为真——莫言获诺奖后书法“一幅要几十万”。笔者甚要建议莫言先生，一张毛笔字少于几十万您别出手，卖得低于这个价，您就吃亏了。

　　不吹捧莫言字，却建议莫言高价卖字，笔者是不是太矛盾？不矛盾！笔者是根据中国特色之卖字市场二十年来之怪现状，向莫言先生真诚建言。笔者相信，以目前书法官员卖字情况作为参照，莫言的毛笔字定价“几十万”，应该不算离谱。

　　“书法”在中国从来就是“玄学”，正因为它“玄”，一张字能卖多少钱，也就没有客观标准，全然根据作者名气大小、官职高低、自我炒作情况、有无上级后台之类因素确定。这也就是说，书法只是一根“毛”，值不值钱要看这根毛长在谁的身上。完全同样的一根毛长在名人身上那是“凤毛(麟角)”，价值连城；若是长在屌丝身上那就是“屌丝毛”，一钱不值。莫言未获诺奖之时地位类似屌丝，他的毛笔字不但一钱不值，而且遭人贬斥，说是缺乏笔墨根底，说是毫无汉风晋韵，说是左手写字纯属杂耍，等等。可是他有幸得了诺奖，又幸而得了有关人士首肯，成为中国作家中的“凤毛麟角”。这样，他的毛笔字随之“屌丝毛”变“凤毛”。“凤毛”自然要卖天价，这点道理不言自明。要知道，在今日中国，书界名人、书法高官随手摸出一根“毛”来(当然是“凤毛”)，也就是随便划拉一张字，没个几万、几十万别想拿走。这就是重要的“参照”。

　　平台！给你一个什么样的平台，你的字就跟着你这个人，站到了相应的平台上。站上“凤台”就卖“凤价”，身为“屌丝”就卖“鸟价”。

　　中国人大都想当书法家。古时身为高官者才能尊为“书法家”，到了现代，平民终于可以成为“书法家”了，可是转眼之间“书法家”已达数万，身价大跌，不在协会中占个主席、副主席、理事之类的位子，也就徒有其“名”了，字不值钱，且无人买，仍然是可怜的屌丝。

　　没有能力当上“书法官”，又没有能力像莫言那样奋力改变自身地位，屌丝想靠水准不低的书法作品养家糊口，仍然是“戛戛乎其难哉”。中国是个13亿人口的大市场，在这个无穷大的市场中，主席、副主席、理事的毛笔字一张能卖几万、几十万，而“无官职书协会员”的一张好书法，艺术水准不在一些“书法官”之下，却是几百元都没人买，这样的现状，难道不令人咄咄称怪吗？

　　因此笔者有两个希望，说出来给大家听。

　　一是希望莫言的毛笔字多多卖出天价。莫言不是“书法官”，即使一字亿金那也是市场认可，我们心悦诚服，并且衷心祝贺。

　　二是希望中央作个规定，主席、副主席、理事等“书法官”，在职期间不得卖字，去职之后再去卖字。党和政府安排官员担任书协领导职务，是让他们管好书协工作的，不是让他们卖字发财的。“书法官”拿着国家工资，理应全力投入工作。可是现在，个别“书法官”书法水准很低，浪得虚名却厚着脸皮自我炒作，成天想着卖字发财，哪里还有心思练书法？哪里还有精力抓书协工作？因此，这个“当书法官就不能卖字，想卖字就别当书法官”的规定，应该尽早出台。出台这样的规定，既可促使“书法官”一门心思搞好工作，又能将书法市场的蛋糕留给“无官职书协会员”一些，相对实现社会公平正义。

　　我们正在制定收入分配改革的方案，不知以上两点希望，是否合乎《方案》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