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创作搞批评容易“隔靴搔痒”

  由中国美术馆、广东省美协、岭南画院主办的“情怀岭南梁江书画展”于1月18日至2月7日在东莞可园之畔的岭南美术馆举行。这次从广东走出的美术批评大家梁江,站在了“被批评”的位置上,而非他更习惯的另一边,这是出于什么考虑?以批评家之身行书画家之事,在国内近年来也不乏例子,如何看这一现象?本报记者在画展之外,对梁江进行了专访。


  美术评论处女作


  梁江说,他希望自己的展览能让年轻人意识到:没有天上掉下来的成功。这句话也是他自己的写照。


  出生于广东罗定农村的梁江中学毕业后曾一度务农,后被选入公社文艺宣传队写剧本,任乐器手、演员。1975年,他从广州美术学院油画专业毕业,分配至罗定文化馆、县工艺美术研究所从事群众美术、工艺图样设计等工作。期间获广州美术学院陈少丰先生指导,开始系统学习美术史论专业知识,并自学外语、古汉语,攻读古代史籍和国内外哲学、文学艺术等各类文献。因不断撰文投稿专业刊物参与全国性学术讨论,他引起了全国美术界的注意。


  梁江的美术评论处女作,是1974年11月在《记者》上刊发的。从那时算起,他在专业领域的钻研已近40年。自1981年开始,他接连在《美术》、《美术研究》、《艺术世界》、《中国画》等学术报刊发表长篇文章,涉足美术史论研究,积极参与当时有关“现实主义精神”、“抽象美”等热点问题的论争,若干观点曾被《文艺报》、《美术思潮》等刊物的年度综述列为“一家之说”。至1985年考取硕士研究生时,发表过论文40多万字的梁江已是全国美术界注目的青年学者。


  推出中国首部


  美术鉴藏通史


  攻读硕士学位期间,梁江参与了由王朝闻总主编的国家级重点项目《中国美术史》编撰和改稿工作,承担了书法、古代美术史籍、美术鉴藏等多个章节的撰稿任务。那时,他的学术兴趣多集中于清代美术方面。曾就传统文人画、清代院画再评价,中国美术批评分期,明清美术基本特征,岭南明清画坛源流,中国美术鉴藏等重要学术论题阐述创见,在该分支领域多有填空补缺的意义。硕士毕业后数年,梁江为深圳文化发展战略研讨会撰写的《多环形文化结构论纲》论文,依托改革开放的时代特征,就不同文化类型划分提出了独特构想,引起文化研究领域关注。博士研究生期间,他又担任国家重点项目《中华艺术通史》清代美术分卷副主编,为该卷撰稿20余万字。此后他的研究重点逐渐转往中国美术鉴藏史这一分支,并以近30万字的《中国美术鉴藏史纲》通过博士学位论文答辩。


  梁江的著述重点在美术史论方面,注重专题研究。近30年来,他作为主要执笔者参与《中国美术史》、《中华艺术通史》、《黄宾虹全集》等多项国家重点项目撰写工作。已出版《中国美术鉴藏史稿》、《广东画坛闻见录》、《美术概论新编》、《美术学探索》等多种个人专著,发表学术论文400余万字。其中,《美术概论新编》内容涵盖了美术各主要领域,重视美术自身的动态变化和静态分析,注重基础理论归纳,结构清晰且文笔生动,被著名前辈学者佟景韩推为“多年未见的好书”;新著《中国美术鉴藏史稿》则是中国第一部美术鉴藏通史;《广东画坛闻见录》在区域美术史研究方面也备受好评。


  梁江的美术评论,少艰涩玄奥之风,多平实朴素之气,娓娓道来,却又分析入理。在学术研究之外,他一直从事书法及绘画创作,几十年来从未中断。一方面是科班出身的兴趣所牵引,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自己的评论更加有的放矢。油画出身的他现在多作国画,写书法。近年来,他的作品在中国美术馆、炎黄艺术馆、中国国家博物馆及国外展览,并为中国美术馆、梅兰芳纪念馆、清华大学、山东大学收藏。学术研究之外,俨然又是一片天地。


  大家


  简介


  梁江:


  现为中国美术馆副馆长、博士生导师、中国美协理论委员会副主任、中国美术家协会理事、中国画学会理事、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国家画院研究员、广州美术学院客座教授等;还曾任中国艺术研究院美术研究所所长、研究生院美术系主任等职务。


  对话梁江


  看自己的作品常常不满意


  记者:与您在批评界的影响相比,大家对您的书画创作相对没有那么熟悉,能否先谈谈您的书画之路?


  梁江:我是把书画创作当作史论研究的一个基本要素来看的,可以说是后者的基础或者铺垫,因为我认为不懂创作搞批评,容易隔靴搔痒,说外行话。创作界对理论界常有抱怨,一个重要原因就在此。本地有名家说:广东的画家最大问题在“没文化”,我觉得这个话也可以倒过来说,搞“文化”(理论)的人的问题往往在不会画画。


  我是搞创作出身的,学的是油画,后来画国画比较多,以后可能还会搞专项的书法展。从画的角度来看,比较多变,书体也不止一种。这也是有意为之,希望尽可能熟悉更多的艺术语言,能在不同的领域中做体验,有体会,让自己不至“外行”。不过我毕竟是理论为主,虽然创作的东西这几十年来一直没断过,但自己的东西一直不太愿意拿出来。后来很多朋友鼓励、怂恿,于是自己挑了挑,发现拿出百来张也不成问题,也就有了这个展览。不过我做展览,还是希望它能对美术界有些启发作用,让大家,特别是年轻人思考:学问修养与实践技能,应当是缺一不可的。


  记者:评点臧否是您的本行,那么看别人的东西和看自己的东西有什么不同?


  梁江:我看别人的东西,有好有不好;看自己的东西,常常不满意。这也是为什么之前一直不愿拿出来的原因。对一般人来说,对艺术的“偏见”其实也无所谓,但对研究者、评论者而言,必须保持公正,不能偏激。因此,我也尽量避免这种身份的混淆。比如我自己是不大喜欢那种比较拘谨的画法的,但评论时必须按照观众的眼光去看,必须考虑它是不是有一些新意、独创性出来。人们评画时常说:这个画家山水好,但人物不好;那个画家人物好,但花鸟不好。我觉得这是不对的,是苛求于人,就好比你怎么能要求一个苹果同时又是香蕉呢?


  同时也要看到,对艺术不光是有专业的评论。人人都有评论的权利,这就好比厨师与食客的关系:不能因为食客不专业,你就不允许他说厨师做的菜不好吃。对自己的东西,我也能看出问题,也不会说它们有多了不得,主要还是希望给大家以思考。


  记者:在其他艺术家的作品中看到的不足之处,自己创作时是否也会感到同样的力不能胜?如是,再次面对那些“不足”的作品时,您的评价会否有所改变?


  梁江:因为甘苦自知,在看别人的作品时,就会比较体谅人,会想,如果这样一件作品由我来画会怎样?其中的缺陷是因为才气不足,还是仅仅是偷懒?理解得透了,评价可能就比较公允。


  很多批评家创作是为了卖画赚钱


  记者:与您一样,国内的其他一些知名评论界人士,近来也在艺术方面投入了更多的精力,您觉得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是什么?官员作画也是近年愈来愈普遍的现象,您对此有何看法?


  梁江:坦率地说,一个原因就是搞批评的劳动与报酬不相称,一些人希望卖画赚钱,这个也无可厚非。但无论看批评家的画,还是专业画家的画,都还是要回到具体的人、具体的画上来。批评家中有很多“票友”水平的,但书画家中也有“伪”的。如果说画家的画就一定是好的,世界上也没有这样的事。美院、画院出身的人,不一定比其他人的东西更好。所以还是让作品自己来说话。官员的字画也是这样。他们爱好艺术,当然是好事。但有些人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当“家”了,而水平又不到的话,对书画就是伤害。普通观众往往分不清好坏,听忽悠得多了,可能把“票友”作品当成最好的。特别现在大家觉得官大的人画的,或者在市场上卖钱多的作品就是好的,这一定是不正常的。市场上的作品难分真假、好坏,当下书画界的确存在价值标准混乱的现象,不独是官员画家的问题。可能需要社会渡过这个转型阶段之后,一些东西才能比较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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