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特纳奖的格拉斯哥情结

　　在过去几年中，特纳奖显然被赋予了一种苏格兰味道。去年的获奖者是出生于格拉斯哥的苏珊-菲利普斯(Susan Philipsz)，她在克莱德河流上创作的声音装置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前年的获奖者是理查德-莱特(Richard Wright)，参展作品是莱特精心制作的墙画《金叶》；莱特是格拉斯哥艺术学院的美术硕士，至今仍然居住在格拉斯哥。

　　这个星期，获2011年特纳奖提名的4位艺术家将在盖茨黑德BALTIC当代艺术中心举办作品展。这四位艺术家中有两位是格拉斯哥人：马丁-博伊斯(Martin Boyce)以及卡拉-布莱克(Karla Black)。而最近几年出生于格拉斯哥或是以其为创作基地、且获得特纳奖提名的艺术家还包括吉姆-兰比(Jim Lambie)、克里斯汀(Christine Borland)、凯茜-威尔克斯(Cathy Wilkes)、露西-斯凯尔(Lucy Skaer)以及内森-克雷(Nathan Coley)。再往前数的话还包括获奖者道格拉斯-戈登(Douglas Gordon)以及西蒙-斯塔林(Simon Starling)。

　　如果说特纳奖为英国视觉艺术的发展提供了一个勉强可用的指南针的话，那么它的指针有时会指向这个华丽浮夸、但有时候又简陋实用的城市。这是什么原因？我们可以从当代艺术杂志《Frieze》1991年9月的创刊号中找到一些线索：那期杂志中对三位刚从格拉斯哥艺术学院毕业的艺术家进行了专访。他们三个人谈吐清晰、自命不凡而又风趣，似乎很肯定他们将会成为优秀的艺术家而不仅仅是艺术院校的毕业生。其中一位大胆地将当时表现突出的一批苏格兰画家描述为“国际艺术界中毫不起眼的一群人”——这就是道格拉斯-戈登、内森-克雷以及马丁-博伊斯。在接受访问的5年后，戈登获得了他的特纳奖。

　　上世纪80年代晚期的格拉斯哥艺术学院发生了一些很特别的事。一群年轻的格拉斯哥艺术家——包括克雷、戈登、博伊斯以及克里斯汀——开始学起了一门新的课程：环境艺术，他们的老师则是现在已经退休了的David Harding。“他们很有自信，富有对抗性而且善于提问，”Harding说。“不得不说我对他们的表现力感到惊讶。”

　　这个课程并不是传统的绘画或是雕塑。据学过它的人说，它是与观念有关的。创作作品的环境和作品本身一样重要。当时的教室并不是在由查尔斯-雷尼-麦金托什(Charles Rennie Mackintosh)设计的主楼中，而是在一个专门用来创作作品的场所(这里之前是一所女子学校)。“那个地方很棒，”Harding说。“那里有带有水槽的地下室，历史书成堆地放在周围；那还有各种各样的阁楼，都是一些独特而且迂回的空间。学校有一半的地方被锁上了，当然，这可挡不住那些学生。”

　　学生们被要求在校外创作艺术项目，他们需要自己找到场所并且和房屋的所有者商议。“他们开始变成了车夫和经销商，他们必须自己去寻找暗房和印刷设备。这让他们具备了一种海盗般的态度，”Harding说。这种态度符合当时的环境。正如克雷所说的那样：“我们都是盖屋匠的孩子，‘自己的事自己做’就是我们的信条。我们现在所做的事看起来有些疯狂——出于无知和盲目自信的结合，我们需要为各种国际性项目赚钱。”当时在英国南部，一群艺术家——他们中有许多都毕业于伦敦金史密斯学院——同样开始以新的方式进行创作了。这些伦敦艺术家——他们很快被称为YBAs(英国年轻艺术家)——的作品被卖给了查尔斯-萨奇，作品创作也结合了广告中一些令人愉快的元素：这种情况显然不可能在格拉斯哥出现。YBAs都是企业家，而格拉斯哥的艺术家则更像是拾荒者；后者的作品中充满了情感，而不是直截了当。

　　也许其中最重要的因素是那些来自上世纪80年代晚期的学生之间建立起来的关系网——这似乎从那时候起就奠定了格拉斯哥艺术界的基调。据Harding介绍：“我们会在一起聚会，一起喝酒。像戈登、博伊斯、克雷这样的，我还会参加他们的婚礼、他们孩子的洗礼仪式以及生日派对，到现在也是这样。”他们相互之间“爱来爱去”，大部分也都住得很近。毕业之后，他们大部分的既定路线便是为Transmission画廊(这是一间艺术家经营的画廊)委托创作作品，这间画廊创办于1983年，举办了各种各样的国际性艺术项目。据克雷介绍：“这里融合了Callusness(译者注：Gallus是英国的本土方言，主要为苏格兰人所用。现意为信心髦等)和自信，他们想要证明自己能取得出一番成就。”更为重要的是，他们通常会相互帮助对方。克雷说，如果一位策展人来到格拉斯哥拜访你的话，“那么你也需要向他引荐一些别的人，这是个不成文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