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西新绛,传承着这样一项手工艺:绛州剔犀。“绛洲剔犀”工艺始于唐,兴于元,盛于明,2011年被国家文化部评定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山西新绛县黄河云雕工艺厂,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绛洲剔犀”的唯一保护单位,厂长何俊明是该项目的唯一国家级传承人,儿子何鹏飞则是该厂的现任负责人,是该项目的市级传承人。图为何鹏飞。(本组图片转载自网络,图片版权归原作者或原出版单位所有。)
何鹏飞自幼跟随父亲何俊明学习绛州剔犀技艺,但让父亲接受他学习剔犀手艺有一个漫长的过程。父亲何俊明对于何鹏飞学习绛州剔犀技艺是矛盾的,一方面父亲知道作为一名剔犀手艺人的不易,想让他去追寻另外一种简单的生活,另外一方面又不想老祖宗的手艺失传,耐心培养传承手艺。直到何鹏飞大学毕业,他向父亲表明自己是真心喜欢剔犀,希望传承这门手艺,父亲的担心才慢慢释然。图为何俊明。
何鹏飞则与父亲不同,他现在有一个1岁多的孩子,会有意培养孩子对剔犀手艺方面的兴趣,因为生漆的天然属性会让皮肤发红甚至过敏,会有一段磨合期,所以他会带孩子去车间适应环境。何鹏飞作为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他认为他的孩子有责任去学习这门手艺。图中左为何鹏飞,右为何俊明,中间是何鹏飞的孩子。
在大学接受西方美学的何鹏飞在学习传统手艺时想要创新,却遇到了瓶颈。经过两年时间的摸索与思考,何鹏飞认为那是伪创新,没有基础的创新是空洞的,中国两千多年沉淀下来的文化需要他反复琢磨。图为何鹏飞作品:云纹长方盒。
于是他将父亲之前教授的技艺重新整理一遍,认为剔犀手艺需要“温故而知新”,知道从哪儿来才明白到哪儿去。现在何鹏飞每年都会做一些传统的工艺品,在它们的基础上再做创新。何鹏飞说无论剔犀如何创新都不能失去剔犀应有的感觉。图为何鹏飞作品:鼓盒。
以前的手艺传承是闭塞的,一师一门,进车间不允许拍照。而何鹏飞的父亲做了一个很大的改变:敞开门户。每年都会有在校的美院学生进车间学习手艺或何鹏飞走进大学课堂,讲授剔犀的知识,在课堂上展示剔犀的工艺品,让年轻人真正地触摸到剔犀。图为何鹏飞在四川美术学院授课。
他认为老手艺在年轻人中“活”起来不能只是局限于知识的普及,还要让年轻人喜欢。何鹏飞认为让年轻人喜欢主要还在作品上,可以在不改变技法的基础上,将剔犀的载体或者形状做些变动,可以是家中摆放的花瓶,甚至是一个小小的U盘,将艺术性与实用性相结合。图为何鹏飞讲解剔犀作品。
对于剔犀手艺日后的发展,何鹏飞有自己的规划。他打算将剔犀手艺做成一个品牌,不想将其量化,成为一种快销产品。他认为剔犀手工艺品就是因为制作过程中时间的沉淀才在市场中独居魅力。正是手工艺不能产业化,不能量化的特点,使得人们喜欢它们。图为何鹏飞作品:如意香道。
在何鹏飞的期望中,他会将制作剔犀的手工艺人进行划分,成为专门的团队,比如一些团队专心制作传统工艺品,一些则去做一些文创产品。这些想法何鹏飞正在一步步实施,需要一个孵化的过程。图为何鹏飞作品:双犀心盒。
市场上剔犀手工艺品供不应求,何鹏飞却对此类说法苦笑不已。他说其实剔犀手工艺品与其说是供不应求,倒不如说是供应数量有限。一件剔犀工艺品至少要1-2年的时间,有限的时间只有有限的作品数量,不能只求量而不追求质。图为何鹏飞作品:马上杯。
何鹏飞说现在手艺人虽然生活环境在不断改善,但还是存在一定的生活压力。何鹏飞一家人每年光买漆,就得押上一两百万,作品又非得一两年出不来,前期投入比较高。
传承与发展在何鹏飞眼里是一个死循环,要传承就必须要发展,要发展就必须要传承。但传统手工艺人手上功夫了得,嘴上却之相反。何鹏飞认为可以将二者分开,手艺人专心传承,发展宣传需要各方平台和媒体的支持,让更多的人知道这项手艺。非遗文化保护,其实保护的是手工艺人,只有让他们不为自己的生存而焦虑,才能不让这项手艺流失。图为何鹏飞与老师同学聊剔犀。
在剔犀这门技艺中,最宝贵的天分是耐性,最高昂的成本是时间,而手艺人最不缺的往往也是时间。何鹏飞说:最终将剔犀完成的其实是时间,随着时间推移,漆器会逐渐褪去乌涩,变得越发鲜艳透亮。时间赋予手工艺品以生命。图为何鹏飞与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杨佩章老师交流。